二.一一年六月一号,几天以前
之前在外地晃悠了几天,那是一挺奇怪的酒吧。
最显眼的是,我旁边儿坐一女的,一个劲儿.里八嗦,跟我妈有一拼。我想不出来这种人来酒吧玩儿什么。疑似我妈的这女的旁边儿坐一不出声的,挺孤独挺寂寞那种,好像莫名其妙就精神特痛苦,一看就是老失眠;估计晚上也不爱跟家看电视看书什么的;有没有亲人说不好,男的肯定没有,一个都没有,也有点儿叫人同情。当然也可能这一切一切都不是真实原因。
没一会儿,疑似我妈那个噌地站起来就亮嗓子,还甩胳膊腿都很使劲的样子,胸要是假的安装得不结实就掉啦,我想。她唱得特来劲。我想,可能是,喜欢,唱歌,吧……
其实那是俩中年女作家。中年女作家也算中年妇女这片儿的。看着这些,我就想再过几年我就怎么怎么着了……其实也别过几年,是很快。
一屋子的还有文学批评家啊,说是著名文学批评家都行,跟沙发上躺着朝大家吐舌头,喝多了。事实上一点儿都不色情,从我的角度望过去,他已经变成乌龟。真叫人乐不可支。一想到这些个场景我就是觉得还得活着。谁活着,谁看得见。这帮人什么事儿都不写脸上了,文学啊理想啊都是臭傻逼,看着就是一副醉生梦死的德行。
我和别人一块儿喝芝华士加绿茶,我都一百年不那么喝了。
这会儿,不出声的女的开始跟一男的掷骰子,挺大声地没完没了说几个数字,有人在旁边儿睡觉打呼噜。那男的肚子都起来了,被我一眼识破。没玩儿几把进来一女的,前凸后翘身材怎么着看都还行吧;穿一胸罩一裤衩,她自己跟那儿抻吧抻吧,掷骰子的男的就过去跟她搭讪。女的很配合,我想是职业习惯。俩人也是绿茶加芝华士,我看着他们好像一杯就大了,一见如故跟喝了多少似的。疑似我妈那人唱的声儿突然变大,这俩就开始耳鬓厮磨:耳后、耳垂、脖颈、头发、面颊。一见如故表演得也忒真切了吧……差不多到面颊的时候女的把脸闪开了,她也知道有人在看。后来俩人就那么坐着,男的手一会儿跟女的腰上一会儿跟她腿上。女的从小坤包里拿烟抽,男的没有给她点火的意思,她自己也没火。女的左右翻了翻,打火机火柴什么的,把骰子攥起来看了看,还是没有,又玩儿了会儿烟,烟丝都给捏出来了,干脆给掰折了。二位在角落里看着极其虚晃,说不出来是真情假意。反正真的和假的也没什么区别。后来俩人还提生孩子的事儿。我真想凑过去说点儿废话:别生小孩儿了,反正生命也是短暂的,养条狗算了。我听别人这种争执都难过得要命,完全罔顾虚无的事实,还得让自己特别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