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首创的儿童歌舞剧,在那个年代可谓家喻户晓,无论老幼,都会哼上几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的歌舞、父亲对中国音乐的贡献渐渐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少有人提及。直到1956年新中国第一届音乐周之际,父亲的《麻雀和小孩》、《葡萄仙子》再一次出现在舞台上面对观众,父亲的名字才从历史厚厚的尘埃中熠熠生辉。在这次会议上,当时的国家主席刘少奇肯定说:“我们是否有歌剧历史呢?有。《葡萄仙子》、《麻雀和小孩》都是不错的。把这些编成歌剧搬上舞台,是从黎锦晖起。”随着文革时期刘少奇主席被打倒,父亲也在劫难逃,他的名字再度湮没了。
1991年,黎锦晖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会在北京召开,中国音乐家协会、文化部等八个单位联合纪念演出《麻雀与小孩》、《小小画家》、《可怜的秋香》等父亲创作的经典剧目,历史才给了父亲一个中肯的评价。
在这次纪念活动中的黎锦晖作品讨论会上,中国音协名誉主席吕骥发言说:“黎先生之所以在儿童歌舞剧方面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在于他深刻了解当时的社会生活,运用儿童的语言、音调等,表现了这种社会生活,所以使人非常受感染……”
“我们现在有没有很好的儿童歌舞剧呢?我看不多。黎先生的作品是风行全国、不胫而走的,那时候还没有广播、电视,要做到家喻户晓的程度确实不简单。我们缺少黎先生那样的作品,我们急切需要新时代的儿童歌舞剧。黎先生的经验,主要是他了解社会,深刻了解儿童,有意识为当时的社会培养新的儿童,所以他用他所理解的那样的题材,那样的思想观念,去灌输儿童……”
朱立奇先生在《论黎锦晖的歌舞剧》一文中说:“……黎锦晖先生和胡适、陈独秀、黎锦熙、赵元任等大师一道,提倡白话文,统一民族语言,促进全民思想交流的更新和现代化,并以此参加五四新文化运动。黎先生在白话文运动中,成绩卓著,并创制出儿童歌舞表演曲和儿童歌舞剧这两种新形式和新体裁。黎先生的作品,写儿童,演儿童,是纯粹的儿童教育剧,是我国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新事物,是真正的革命举动。而且它的艺术质量,上可以笑傲古人,下足以垂范后世。”
朱立奇先生,后来他在《读黎锦晖评传》中说:“……黎锦晖先生在文化领域里,尤其为文化接班人——儿童,奋力工作:他是编辑儿童课本的第一人,编辑儿童刊物的第一人,写儿童歌曲的第一人,写儿童歌舞的第一人,写儿童歌舞剧的第一人,办歌舞学校和歌舞团的第一人,领导组织歌舞团出国演出的第一人,收集、整理、出版民间民族音乐的第一人,编写电影音乐的第一人,编写舞厅音乐的第一人,培养了大批舞台和电影明星的人,写了大量抗战歌曲的人,最后,他是编写最为广大群众欢迎的流行歌曲的第一人。黎先生是一位多产的、纯粹民族风味的、而又是现代的伟大作曲家噢!”
《中国音乐剧史》有关黎锦晖的评介
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所长汪毓和先生发言:“我认为黎先生是儿童歌舞剧和儿童歌舞音乐这两种体裁的首创者。在黎先生之前,在学校音乐课里,主要是唱歌。从他之后,我们的学校音乐教育从单纯的唱歌,进入到进行儿童歌舞的表演。从这点上讲,他使我们的学校音乐教育跨入到向多种形式发展的新阶段。黎先生完全可以说这两种音乐教育形式的奠基人。”
“黎锦晖先生的歌舞剧是把西方的歌剧形式移植到中国来,并加以民族化、大众化的最早尝试,黎先生是引用西方歌剧的第一人。他的歌剧尝试对后来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个人认为,大革命时期,特别是在江西革命根据地,也排过一些小的歌舞剧,虽然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掌握完整的东西,只有片断的材料,但据回忆,基本上与黎先生的歌剧相类似。另外,像聂耳的《扬子江暴风雨》这种形式,我认为也是从黎锦晖先生那里受到启发的。这一点在聂耳的日记里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