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张冠军没有成为物理学家,学的是音乐,潜心舞台作品,在故乡市里的这个那个协会挂了许多理事的头衔,他的身体和他的财富一样暴涨。我回家乡,他请喝茶,一般是酒后请喝茶。意气风发,身边围了许多的漂亮姑娘,我用小时候看着街上糖葫芦的眼神望着他。他滔滔不绝,动情处,拿出电话:“老婆,我们在喝茶,你过来吧。”那一刻,我觉得他是矜持的。泛光的额头在淡黄的灯色间十分亲切,仿佛回到梧桐树下,清风悄悄地挂在枝间——那些成长的年月。
他高谈阔论他的作品,我不敢打断,耐心细致地听他言说,这样的话题每次喝茶总会要重复。末后,他卷起袖子,端起茶杯,很享受地一饮而尽,他摸摸盖过皮带的肚子,豪气风云地说:“如果给我一个支点,我要把整个地球给撬起来!”脸上很有童年的颜色。
我忍不住打断他,地球又不是下水道的铁盖盖,你和阿基米闲着没事老要去撬它干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