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维拉麦特河与罗格河谷地以外,华盛顿与俄勒冈的绝大部分农田都分布在山地的东侧。瀑布山东坡上的森林在到达山脚之前便消失了,它们的生长因为干旱戛然而止,就像它们在西边因为受阻于海洋戛然而止一样;这明确地说明这些森林巨人对丰沛的雨雾有多么地依赖,而多雨多雾正是人们时常抱怨的沿海气候。在冬季的几个月里,保护区内地势较低的地方被雨水和云雾搞得泥泞不堪,而阳光却少得可怜,然而即使如此,每一个对木工知之甚少的人都会喜欢在雨季里到森林中旅行。那些灰暗而充实的日子令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而枝叶和覆满苔藓的树干的颜色那时则正处于它们的最佳状态。获取着食物的大树们看上去异常清醒,在暴风骤雨的雨露滋润下,每一根针叶都激动地震颤着,它们在辉煌的和谐之中歌唱着、摇曳着,而每一滴雨滴、每一片雪花都被看做是来自天空的仁慈的使者。落在地势较低的森林上的降雪大多十分松软,像片片羽毛从树间飘落,积存在枝丫上,将它们压弯,贴向树干,直至它们看上去像弓箭一样。这时,四周笼罩在异乎寻常的沉寂之中,一切都显得格外庄严肃穆。然而这些低地暴风雪以及它们的影响很快就消失殆尽。积雪在一两天内,有时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融化了,被压弯的树枝重又向上弹起,整个森林又是一片雨雾蒙蒙。与此同时,干雪飘落在地势较高的森林和山顶上。一天又一天,往往一连几个星期,大片的乌云翻滚着,毫不停歇,仿佛知道它们要做的工作有多么重要似的。在空中盘旋、闪烁的阵阵飞雪加大了狂风的威力,树木与岩石都被压在10至20英尺厚的雪中。这时,山里人躲在一片不受风寒侵袭的小树林中,备足干粮,点燃篝火,除了静观、聆听和享受这一切以外,无事可做。暴风雪低沉的咆哮声不时被雪崩的轰鸣所打断,高处过厚的积雪滑下长长的白色山坡,将作为泉源的洼地积得满满的。较小的溪流都被掩埋,销声匿迹。树木线边缘年轻的云杉林和冷杉林都轻轻地伏在地面上,悄然入睡,直到春天以前,它们不会再见天日,也不会再抖动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