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冰河期时站在这里,那么他将俯瞰到层层叠叠的冰雪绵延不尽,就像今天覆盖着格陵兰大陆的冰雪一样,而现在闪亮在阳光中的蔚为壮观的所有景物,在那时只能看到群山的顶峰,它们像饱受暴风雪蹂躏的岛屿一样屹立在黑暗之中,死气沉沉地浮现在堆满岩石的冰涛之上。如果在大自然的造山运动中有一个因子最容易使人联想起“毁灭者”的名字,那么这个因子就是冰川,然而我们很快意识到毁灭也是创造。在北美西部山地尚沉睡于黑暗之中的苦难的世纪里,在北美西部山地还处于重重冰封重压之下的冰河期时代,就已存在一种不屈不挠稳步向前的力量,走向今天温暖的生活和壮丽,而越是昔日冰川碾压破坏力最强的位置,也就越是今天景色最为壮丽的地方。这些继承了前冰川时期地貌的新地貌也同样被它们未来的继任者所取代。我们将那些显然是不会朽蚀的花岗石穹丘与地表看做永恒的象征,而把那些脚下寒冷的沟壑里不断有雪崩倾泻的崩碎的山峰看做是变化与朽蚀的象征。然而它们都是一样的,迟早都必将消亡。
造物主一刻不停,一边建树一边推倒,一边创造一边毁灭,使万物有节奏地不停运转。在无尽的歌声中造物主追逐着万物,从一种美丽的形式中走出,又进入另一种美丽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