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森林帝国和爱默生先生的一次来访(2)

我们的国家公园 作者:缪尔 缪尔著


在通往约塞米蒂峡谷的路上,你可以一览莫赛德和托勒姆盆地森林的壮观景色,你还可以不离马车座位,时时欣赏到路边闪过的最雅致的树木。然而要想知道它们在纯自然的环境中是如何生活和表现的,要想看到它们在不同的季节和气候中如何变幻;如何在大风大雨里,在神灵般的山之光中欢腾;当溪水涨起春潮,鸟儿开始歌唱,它们如何披上新绿,挂上春红;又如何在整个大地都闪烁在沉静的躁动之中的印第安之夏里迸射出自己的种子……要看到了解这一切,你必须热爱它们,与它们生活在一起,要像树木一样不受时间和世俗的束缚与纠缠。

可以肯定不会有人在其中遇到困难,即便是盲人也一定能够欣赏到这林木之美,他可以吸吮其中的芳华,倾听林风的乐章,用手指感触花朵、羽状叶丛、树果以及沟槽密集的树干。所进行的研究和探索就像呼吸一样容易和自然。不需要多少有关植物学与木工学的知识,你就可以在一个季节中认清公园中几乎所有树种的名称以及其他一些更多的东西。

除了个别树种之外,北美西部山地的大部分树种在公园中都有生长。这里生长着九种松树,两种银杉,洋松、肖楠属松、铁杉、杜松和巨杉各一种,共计16种针叶树,圆形树冠的树种数目与之相仿,有橡树、槭树、杨树、月桂、赤杨、山茱萸、吐敏树等等。

从西边上山,遇到的第一种针叶树是加利福尼亚松(Pinus Sabiniana),这是一种非常舒展、稀松、树枝向外延伸很远的树木,有40至60英尺高,叶子长而稀疏,呈淡绿色,松果很大。一般在距离地面15至30英尺的高度,主干开始分杈,形成几个主要的分枝,它们向四外伸展,然后笔直地向上挺起,形成彼此独立的树冠,树看上去仿佛被从中劈开了一般,而从这些主要的分枝上又不断地分杈再分杈,形成较细的稀松穗状小枝,上面的叶子有8至12英寸长。黄紫色的花朵约有1英寸长,雌蕊呈丛簇状。粗大的松果长5至8或10英寸,直径有五六英寸,成熟时呈深棕色,里面充满的硬壳坚果是印第安人及松鼠孜孜以求的东西。这种外观奇异的树木像棕榈一样喜爱灼热的阳光,它们沿着北美西部山地中最干燥的部分稀疏地分布于小橡树及查帕拉尔灌木丛中,对于耀眼的天空来讲它的叶子构成的淡淡薄雾以及它那强壮的树干和枝杈、粗大的松果是一种调剂,加利福尼亚松构成了山麓小丘植被中最明显的特征。

瘦形松是一种纤弱的箭形小树,淡绿色的树叶三片三片地簇生在一起,簇生的花朵有半英寸长,呈棕黄和深红的颜色。在树枝与主干的四周,簇生松果的轮生现象十分显著。直到树木死去,松果绝不会掉落或散开。松果约4英寸长,极其坚固,上面覆盖的一层坚硬的漆状树脂使它成为一个防水又防虫和松鼠的包装盒,终其树一生,里面的种子都被安全、新鲜地保存着。有的时候,主干上的个别松果会出现疯长的现象,这种松果嵌入木质部,就像一个木结,但是几乎所有松果都是向外生长的,随着木质部不断层层长粗,作用在松果基部的压力也在不断加强,于是它们都被顶在主干的表面。

这种令人艳羡的小树生长在灌木丛生、阳光普照的山坡上,它们所处的位置以及当地植被易燃的特性使这里时常山火肆虐,化为焦土。在这样的土地上,无论受到多么凶猛的打击,瘦形松都能处之泰然,它可以将种子保存到自己死亡之日,当所有生成的种子都被散播在焦土之中时,新一代瘦形松便从灰烬中迅速萌发。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所有簇生在一起的瘦形松树林都由同一年龄的瘦形松构成,而所有的瘦形松都纤弱摇曳、袅娜多姿,这是因为大量的种子被同时播撒在一起,所以造成了密集的生长,而树苗同时破土而出,它们竞相为生存而争夺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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