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森林帝国和爱默生先生的一次来访(9)

我们的国家公园 作者:缪尔 缪尔著


公园中由这种松树所构成的最大的森林坐落在大托勒姆草原的北部,那是一片著名的鹿场,也是著名的莫诺印第安人的猎场。在绵延数英里的冰碛土壤上,它们均匀地分布,几乎没有其他树种杂生,其间只是间或为冰川草原隔断。草原边上,龙胆树装饰性地耸立着它们尖尖的树梢,无论是在鲜花烂漫绿色满园的夏季,还是在白雪皑皑的冬天,都是那样傲岸。由于它们在很多地方都长得很密,而它们的树皮又很薄很松,所以它们很容易被野火焚毁,在龙胆松成林的地方,野火造成的破坏是巨大的。然而新一代龙胆松会很快从灰烬中崛起,因为它的种子可全部或部分地保存上一两年或许多年,一旦龙胆松死去,它的松塔就会崩开,而松子便像加利福尼亚松一样散落到烈火焚烧过的大地上。

在承受积雪重压的能力上,这一树种仅次于山地加利福尼亚铁杉和主教松;而在忍饥耐寒的能力上,在嶙峋的山巅没有任何树种可以超过它。它分布在从阿拉斯加到南加利福尼亚以及内陆整个落基山脉的广大地区,为了适应不同的气候和土壤,应付不同的对手和敌人,它们变换着自己的形态。在不断有盐粒倾泻到身上的海滨沼泽与沙丘、在高高的雪山之巅、在幽深的死火山口,它们耐心地生长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它们不断地扩大着自己的领地。

在海拔7000至1万英尺高度的松林带上部,顶风傲雪的北美圆柏以花岗岩穹顶、山梁及冰川地表为家,宴然自乐。在这里,它可以得到充足的阳光和雪水以及游刃有余的空间,不致为生长迅速的对手所遮蔽。它们从不形成森林,甚至连树丛都很少见到,它们彼此相距很远地独立于风中;它们悬附在山岩之上,吸吮的只有积雪和稀薄的空气,它们就靠着这样的饮食,保持着强健的体魄达2000年或更久,它们的每一个特征、每一个身姿都显示着顽强不屈与坚韧不拔。最大的北美圆柏直径一般约有6至8英尺,高约15至20英尺,极个别的直径达10英尺。在与世隔绝的冰碛堆上,有的北美圆柏有40至60英尺高。很多北美圆柏纯粹就是个树桩,高与粗相等,它们被雪崩和雷电折断,顶端丛生着浓密的灰色鳞状树叶,格外夺目,看上去丝毫没有垂死的迹象。雄花与肖楠属松的相似,但略小,雌花则为显性花序;木质红色,纹理细腻,且散发着香味;树皮呈鲜亮的肉桂色和红色,在生长茂盛的树上,树皮交织成网,并一片片剥落,形成光泽闪亮的细丝带,印第安人过去常用它织成毯子和粗布。这些坚不可摧的棕色立柱在光滑的冰碛地面上肃然挺立,枝头缀满浓密的叶丛,格外引人注目,当然更不会放过艺术家的眼睛。它们看上去似乎是某一古老物种独一无二的幸存者,与其邻居们没有丝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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