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第123团的士兵们攻占了此处。我命令手下的士兵们继续搜寻布雷德村马路旁边的灌木丛。我们发现许多法国人,他们躲过了子弹,但没能躲过我们的搜寻。我费尽口舌才说服他们放下武器走出来,显然,他们被灌输了德国人会将俘虏斩首的思想。我们共从灌木丛和玉米地里搜捕出50名法军。其中包括两名军官,一位是他们的队长,安然无恙,另一个人是一名中尉,他的手臂负了轻伤。我们得知他们都是法国第10步兵团的士兵,但分别隶属第6连和第7连。我的士兵们给他们提供了香烟和火柴,他们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
在我们的右侧,第123团的士兵们此时也已经推进到了高地与公路的交叉口。此时,高地上的森林里突然有人朝我们开火。我带着士兵们很快突进到山口的右边,这样我们就有了掩护并可以从此处朝山头发起进攻。突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过去一个昼夜的劳顿,在布雷德村以及北部山头的激烈战斗,早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但这不是关键的因素,最终压垮我的则是我糟糕的肠胃。
我不省人事了一段时间。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了本特勒中士,他正在对我做一些简单的救治,法军的子弹和炮弹不时地在周围的土地上绽开。我们的步兵正从拉马特树林朝325高地撤退。发生了什么?他们竟要撤退?我撑起身子,暂时指挥他们占领公路一侧的斜坡,并挖壕据守。从这些溃兵口中,我了解到他们在拉马特树林里遭到法军炮火的轰击,损失惨重,指挥官牺牲;一名军衔更高的长官命令他们撤退。我吹响号角,将部队重新集结,这些小队很快就各自沿既定路线向布雷德西边的指定位置挺进。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我面前走过。这些连队的军官出现了很多断层。在初次交锋中,团里1/4的军官和15%的士兵死伤或失踪。我听闻噩耗,我最好朋友中有两个已经阵亡于此,我的心里十分沉重。部队重组后,我们兵力大约有一个营,我们越过布雷德南部向戈莫里进发。
布雷德此时已是一片狼藉,让人不忍猝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冒着烟的余烬中躺着战死的士兵以及一些被殃及的无辜平民和牲畜。我们得知,德国第5军已全线溃败,正在撤退中。我们虽然初战告捷,但是失去了很多战友,这让我们倍感伤痛。我们继续向南行进,但我们老远看到大股敌军纵队正在行军,所以不得不停下来避让。接到这个消息,第49炮兵团的友军一路小跑地到我们前面占领了公路右侧的阵地。当我们听到友军的第一声炮响时,敌军早已远去。
夜幕降临,我们人困马乏,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来到鲁特村。我们的部队都在此休整,显得拥挤不堪。我们找了一片开阔的地带搭起帐篷,但是没有稻草,我们的人也累得根本不想去找。地面潮湿阴冷,让人无法安然入睡。夜间气温骤降,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及至清晨,我那脆弱的肠胃又让我苦不堪言,困意全无。晨光熹微中,浓雾渐起,又一次笼罩了大地。
9月,隆美尔所在部队移师瓦伦周围的山上,毗邻阿贡森林。部队仍在推进,但伤亡不断上升。
此时,战局尚未胶着,双方步兵不时短兵相接,兼有炮兵轰击和骑兵冲击,都没有大规模地挖堑壕架机枪固守。而正是后来阿贡森林边上的一个堑壕机枪防御阵地,差点让隆美尔殒命。
1914年9月
苏尔兹曼少校和我一起亲赴前线,率领营队前进。一名受伤的士兵给了我他的补给和枪弹,此时我奉命指挥两支中队。我们和法军激烈地交火,伤亡人数不断增加,伤员被架上担架,抬到阵地后方,平放在地上或大橡树后面,暂时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我们一点一点地接近目标位置,心中还不断祈祷法军火力能够减弱。在无情的弹火纷飞中,我们艰难地前进着,每一步都变得愈加艰难。我们渐渐占据了上风,战斗的声音慢慢平息,我们和友军在山上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