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死后数日,蒋介石暂且不提让他生厌的毛福梅。直到6月23日,蒋介石日记才再次出现毛氏的名字。须知此时正值蒋母丧事之期,而蒋介石在操持丧事的百忙之中,只要一想起毛福梅来,必定又是一番伤心伤情。他在当天写道:“上午,绘新屋图样。偕何少舟君至鱼鳞岙,决定母亲墓地。渠云:‘大佳,近处所罕见。’余心颇慰。下午,走勘当店屋,又游瞻文昌阁。思念家事,厌恶毛氏,感泪辄盈两眶。……”
此后一月光景,蒋介石日记所记之事,均与蒋母丧事相关,他再也无暇提及与毛福梅离婚的事情。到了7月25日,蒋氏才在他的日记中提及毛福梅。这一天蒋在日记中说:“今日为吾母‘六七’忌辰。忆昔念今,酸感万端。吾母之死,乃死于家庭之旧习惯,即死于毛氏之身上也。勉思有顷,泪夺眶而出,寸肠楚割,何以堪此。今日邀孙君安林、毛君颖甫暨生贤侄等来家,会议母亲丧葬事,约须费四千元,实吾奉第一大葬也。”
从这些日记中可见,蒋介石不仅仍在憎恨毛福梅,而且他还把这次蒋母病逝的死因,也毫无理由地全然归罪于毛氏身上。他甚至认为:“吾母之死,乃死于家庭之旧习惯,即死于毛氏之身上也”。蒋介石这样论定王采玉的死因,完全感情用事,其用语也委实过于严厉了。看来蒋与毛氏的婚姻不仅是失败的,而且还可称得上是“旧家庭的旧习惯”,如此严重,倘若不离婚,显然无法继续让蒋介石生存。但在筹划王采玉丧事期间,蒋介石企图与毛福梅仳离的夙愿却并没有实现。蒋母下葬一时不能顺利完成,广东的催促电报竟已火速送达,因此蒋介石马上离开奉化溪口,应电召辗转回粤桂复命去了。
蒋介石再一次回到奉化溪口,已是当年的秋季。四明山脉落叶纷纷,而雪窦山间的蒋母墓道已是一片落英如雪。10月8日蒋介石抵家后,即开始着手安排勘查蒋母墓地等事,一连数日,蒋介石的日记上皆记载他回奉化溪口筹划葬母等事宜。10月9日蒋即写道:“今日为旧历九月初九日,下午登高,与纫秋往鱼鳞岙,察勘风水。”此后一直到11月下旬,蒋母丧事已毕,这时,蒋介石才在日记上写了与发妻毛福梅仳离一事。11月26日蒋介石写道:“晚,与贤甲舅父谈离异毛氏事。琴凤舅父,自欺欺人,事不负责,可怜可喟。”27日,蒋氏又在日记中记有毛福梅一事,他说:“上午,辑存挽诔。下午,为离异毛氏事,愤怨交并。呜呼,天之厄人,何一至于此哉!”这番话说明,蒋介石早在蒋母在世时就谋划多时的离婚一事,进展并不顺利。看来,毛福梅纵然与蒋感情不和,但她在溪口乡间亲友中仍然有良好的亲情基础,而蒋介石不得不在四处碰壁之下悲愤不已,大声疾呼!
翌日,蒋氏在日记中又记有与毛福梅相关的内容:“上午,会议离婚事,亲戚意见参差,致无结果,心殊恼恨。自往老屋,向孙母舅发脾气,后卒解决,然已不知费了多少精神矣。……”由此看出,这一次蒋介石企图利用蒋母病故之机,召集族人研究解决他与发妻毛福梅离异一事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