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格局看北京

今天说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就是北京人常提的“四九城”。北京过去老人经常说，哎，这孩子“四九城”地跑，说你这事“四九城”都找不到。“四九城”已经成为北京的地方惯用语。

什么是“四九城”呢？过去北京是这么说的，叫外七内九皇城四。内九和皇城四这不是一个九，一个四吗？就构成了“四九城”。由此可见，提到“四九城”，指的就是全北京。

皇城有四个门，这四个门非常好记，上边是天安门，下面是地安门；左边是东安门，西边是西安门。

北京的内城比皇城大一圈，有九个门。九个城门中间的门是正阳门，左边崇文门，右边宣武门。为什么左边是文，右边是武呢？据说出自老子《道德经》。老子说安居贵左，出兵贵右。

拐过来，东边是朝阳门，西边是阜成门，再往北走就是东直门，西直门。拐过去德胜门，安定门。这是内城的九个城门。

外城稍微大一点，它有七个城门，七个城门正中间这个是永定门。永定，永远安定。左边是左安门，右边是右安门。这左右怎么分呢？是以面南的时候分左右。过去有规制的，比如说出了天安门冲南，左祖右社。什么叫左祖右社呢？左边是太庙，太庙里供的是皇家的祖宗；右边是社稷，社稷坛，就是今天说的五色土。后来改名了，1949年以后叫中山公园，左边叫劳动人民文化宫。据说老有人呼吁恢复过来。

再有就是两广门，一个广安门，一个广渠门。拐过的这两个门是什么呢？一个东便门，一个西便门。为什么叫便门呢？就是方便之门，这便门不是大人物走的，是小人物走的。这个拉粪的，拉煤的，都要从便门进出。便门小，在北京的那么多个城门里，这两个最小，把着角。过去拉煤要进城，一到便门外就得排队。今天排队，排十五分钟就开始烦燥，排半个小时就嗷嗷叫，排一个小时就恨不得骂人了。那过去一排，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那这些人等着怎么办呢？就倚着城墙搭窝棚等着，结果这窝棚越搭越多，越盖越大，就形成了东西便门的城墙下全是违章建筑。我小时候那是最乱的地方，由于乱，积重难返，那些年就把它给窝在里头了。

北京这个“四九城”的格局，我印象最深的是它的内城，特别是它的瓮城。比如西直门的瓮城，全国也很少见的，竟然是方的。瓮就是个圆的嘛。方瓮城很少。西直门那个方形的瓮城有多大呢？大概占地六亩多。前门的那个瓮城占地有多大呢？大概十三亩地。你想想啊，这个瓮城里面就有十三亩地。

瓮城就是在这个城门和另外一个城门楼子之间形成一个环形建筑。老说瓮中捉鳖，就是把入侵的人放进来，把门一关，相当于装瓮里了。那瓮城你进去以后，抬头看四壁，全是高高的围墙。再想象上面的人全拿着弓箭，你什么感觉？所以进了瓮城都得老老实实。京城就靠这些高大的城墙和森严的瓮城保护嘛。

当时城墙主要是抵御外来侵略。北京地处边塞，当年明清两朝在这里建都，是非常危险的。为什么一开始朱元璋建都选在南京呢？因为南京那是腹地，北京这是边塞。永乐皇帝朱棣以北京做他的发家之处，再加上他上南京登基又不那么光彩，所以他迁都至北京。也有一种说法，认为朱棣迁都北京，把边境作为首都，让人时时警惕。

过去的侵略，如果能杀到兵临城下的时候，城墙起决定性的作用。所以需要有外城，有内城，再有了皇城，还有了宫城。什么叫宫城？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故宫博物院，四个角楼，那一圈围墙还算完好。

宫城谁打进去过？李自成长驱直入，那时国家就实在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