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番话,我震惊了:“如果是托马斯的话,也有伟大的神学家托马斯·阿奎(Thomas Aquinas),为什么偏偏是用断头人的名字作我的洗礼名呢?”当然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我的信仰还不够虔诚。但是后来随着对托马斯·莫尔了解的不断加深,我也开始得到了神的恩惠。在托马斯·莫尔被关进监狱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去找他,劝他为了保住性命顺从国王的意思,但是都被他一一拒绝了,因为他无法背叛上帝。他曾经能够享有荣华富贵,但最终他也没有放弃清廉的生活和对信仰的忠诚。托马斯·莫尔并没有被载入《圣经》,而只是活在历史里的人物,这一点更令我倾心。此后,在我的政治生涯里,我一直格外努力。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不知是不是洗礼名给我的暗示,或者我自己想要照着洗礼名去奋斗而造成的,这些都无从知晓。只不过如果这是上天的意思的话,那么我只能感谢自己一直坚定着信念。
我成为天主教徒这件事,其实也受到了本身就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的妻子娘家人的影响。而且当时任天主教汉城教区事务局长的我的朋友崔书勉也积极鼓励我入教。同时,我本身也十分尊敬神父和修女们,一生都坚持独身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啊,他们在做着我绝对做不到的事,而且我也很喜欢天主教教会的团结一心。另外,我也从张勉先生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得到了很多启示。他是一位虔诚而完美的天主教徒。为了传教,他费了很多心思,总是亲身实践着天主教的教义。就这样,各种缘分和美好的印象最终将我引上了天主教的道路。
与张勉副总统的缘分使我在1956年9月25日加入了民主党——1955年9月由申翼熙、赵炳玉、张勉、郭尚勋、白南薰创建。当时民主党与李承晚的独裁政权展开了积极斗争,在经济方面反对国家干涉,在韩朝问题上主张和平统一。我对此深表赞同,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具有进步倾向的民主党。民主党分为新旧两派,围绕着主导权的问题两派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旧派主要由以前的韩民党党员构成,新派则主要由天主教、兴士团、官员出身的成员组成。双方之间也存在着文化上的差异,旧派坚持“政治”,新派则更推崇“政策”,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旧派主张向执政党妥协而新派主张对峙的局面。
我是属于新派的,新派的路线更加具有进步性和革命性,而且我尊敬的人大多也都在新派里。另外,新派由张勉先生领导,一生支持我、声援我的郑一亨先生也在其中。平时对于解决雇佣关系很感兴趣的我在党内的劳动部开展活动,不久之后就当选为劳动部副部长。
我入党后没几天就发生了针对张勉副总统的狙击事件。那是9月28日,在张勉副总统结束了全党大会上的发言后正要退场时,一个举止异常的人靠了过去,朝他开了枪。当时全党大会的会场所在地——汉城市公馆一片混乱,万幸的是副总统只是左手臂受伤并无大碍。开枪者是位退伍军人,但他的背后分明是自由党及其相关势力在操纵着。
在所谓的“市公馆枪击事件”后,我去了副总统所住的医院,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我泪流满面。我看着副总统被袭,思考着愈发昏暗的现实和这片土地上的民主主义的未来,不由得低下头哭了很久。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进步政治家曹奉岩先生,很想听听他对当时政局的高见。于是,我去了先生所寄居的汉城社稷洞都正宫。赵先生之前避难到釜山时,我也曾在他影岛的家中见过他。他担任过首任农林部长官,也曾竞选过总统。在那时也是以超越时代的政治家身份提出了极具进步意义的社会民主主义路线而受到广泛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