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政府鼓励大企业直接积极进行“大交易”。只要是能赚钱的领域,大大小小的企业们都一股脑儿往里钻,虽然业种增加了,可是竞争力却下降了。为了修正这样的无差别重复投资,企业间的“大交易”就显得极为重要。当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干预个别企业经济行为的这种“大交易”是一种不当的行为。但是如果大企业自发地进行这种行业结构调整,我们的经济体制将会更加健康地发展,而且大企业也有带头领导结构调整的象征性。
但是大宇集团的这种构想出台的时机太晚了。大宇集团的结构调整案没有得到市场的信任。再加上政府限制贸易金融的举措,导致依存对外出口的大宇集团陷入了严重的资金压力中。金会长为了见我,特意飞到召开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会议的越南河内来。12月15日在河内大宇酒店与我共进早餐。康奉均首席也一起参加。金会长请求解除贸易金融的限制令。我指示康首席对此进行调查研究。
金融监督委员会作出了因为大宇集团的海外事业的不确定性因此不能对其进行支援的决定。政府以及我本人都没有别的办法了。在这期间,三星汽车与大宇电子的“大交易”也没有什么进展。大宇集团对收购三星汽车提出了需要2亿韩元现金的要求。我再次请金会长到青瓦台来。虽然是对他的警告,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怜悯。我敦促他拿出可视化的成果来。但是情况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我于4月6日的国务会议上,批评了五大财团的改革不力。我反复强调要通过彻底的结构调整来提高国际竞争力。4月14日通过记者招待会,我发表了政府将干预财团改革的明确声明:“财团们如果不采取可行性措施,政府将会通过银行进行金融限制,现在五大集团也包含在需整改的企业中。”
长久以来,我不断引导五大集团自发进行改革,但是今后政府将会介入它们的改革。康奉均首席提出五大集团中的两个存在着问题,他提出这两个集团就是大宇和现代。4月19日大宇又发表了自救计划。计划提出将大宇集团的主要企业之大宇重工业造船部门及希尔顿酒店等11个连锁公司及事业部门进行抛售。金会长提出本次结构调整将作为自己一生最后一次使命来进行。4月27日召开的政经界座谈会上,金会长反复强调说道:“我很抱歉我们的结构调整开始得太晚。我将会按照承诺的内容在年底之前进行调整。我保证不会再为总统先生带来麻烦。”
但是市场却没有任何反应。大宇的资金困难愈演愈烈,与三星汽车之间也因为“大交易”而互相钩心斗角。之后,三星汽车声明将放弃“大交易”。三星企业申请了法庭调停。7月19日金会长发表了将拿出10兆韩元的全部家产作为担保等自救政策。但是市场已经完全冻结了。8月26日大宇的12个连锁公司进行了企业整改。
经济界排名第三的大宇集团就这样解体了。这一事实瓦解了“大而不倒”的一般定律。金会长卸任了全国经济联合会的会长一职,于10月离开了韩国。他曾经高喊着“世界经营”,堂堂地穿梭于世界各地,而如今他却游荡于各个国家。曾经带给一代年轻人希望与野心的时代之偶像的金会长就这样没落了,真是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有时会听到他出现在哪个国家的消息,我不禁感慨万千。
金会长的没落与大宇集团的解体是我不想看到的不幸的事情。我十分信任他,也相信大宇集团的未来。但是他却不顾我的意志,也太低估了市场的动向。不知道他在结构调整面前犹豫什么。大宇集团的解体告诉我们一个事实,通过贷款而扩大事业的规模、通过做假账等非法手段而遮掩不善经营的做法不再行得通的时代已经到来。我相信他还会回来重整旗鼓。回想起来,必须埋葬他的成长神话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