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超脱?记者无论如何必须融入口子，但同时他又得超脱。《电讯报》曾有一名很有经验的市府记者，可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替那些官员讲话，玛丽只好把他辞退了。

在美国报界，客观性是至高无上的准则。无论何种情形，记者只能是观察者，绝不能成为参与者。玛丽常常这样提醒手下人：记者必须和消息提供者交朋友，但又不能被他们利用。

玛丽对我说：“这很难，可必须这样。记者虽然天天有求于消息提供者，可报纸是为读者存在的，不是为消息提供者存在的。所以，必须客观。”她还常对手下的记者说：“如果你是个好记者，口子上的人不一定人人喜爱你，但他们一定会尊重你。”

应该说，玛丽手下的6名记者都是令人满意的合格记者。他们中5人都已在《电讯报》干了3年，周薪拿到380美元。仅一名周薪285美元的试用期记者也很快就要正式签约了。当然，这个薪酬只是大报的一半。

摄影记者——精彩的配角

谈到记者，我还愿意介绍一下《电讯报》的另一种基层记者——摄影记者。

因为电视的竞争，当然也因为报界资金雄厚，报纸篇幅巨大，美国报纸对于新闻图片的重视，确实是惊人的。到美国没几天，我就听说了许多在国内难以想象的事。例如《明尼阿波利斯报》经常租用专机载摄影记者到本州或其他地区拍摄新闻照片；又如《洛杉矶时报》，有59个摄影记者，10间暗房，一个专用摄影厅，每年要用几万卷胶卷；再如《纽约每日新闻》，摄影记者配有两架直升机和专职驾驶员等。

《电讯报》是小报，编辑部的35人中，摄影记者有4人，另有一名暗房技术员。我看到，那里摄影部的装备相当先进。记者一律配高质量尼康FM–3型相机。暗房很大，设有空调，并装有全套电子彩色洗放设施，可冲放彩色正片及反转片。摄影部除了办公室，还有专门的摄影棚。被专访人物的正面头像有时就在那里拍摄。

然而，报纸对摄影记者的这种重视，又与赋予后者的责任联系在一起。在《电讯报》编辑部，摄影记者们是最忙的。我几次想与一位摄影记者坐下交谈，都谈不上几句就被新任务打断了。摄影部的主任记者汤姆告诉我，他们每个记者每天至少要在报上发表4~5幅新闻照片，其中1~2幅彩色照片。图片冲洗放大也是“自我服务”。

“汤姆，你们每天拍什么照片，由谁决定？”我问。

“当然是编辑！”汤姆回答。

《电讯报》摄影记者们的任务有两种。其一，发独立的新闻照片，特别是刊登在一版的彩色大幅图片。这些图片拍什么，怎样拍，要由主编与城市编辑商定，再向摄影部派工。当然也与摄影记者协商。其二，配合文章的照片，包括新闻图片与人物专访中必不可少的头像，每一个编辑或助理编辑都有派工权。

跨入摄影记者的小办公室，我看到正面墙上挂着厚厚一叠纸单。取下一看，正是编辑布置任务的“派工单”。每张单有32开大小，印有拍摄地点、画面要求、数量、尺寸、截稿时间等栏目，由编辑填写。派工单送到摄影部，再由汤姆派具体人员执行。汤姆说，一般当天的派工单都要求当天完成。每天派工单多达20多张，少的也有十几张。

《电讯报》摄影记者的这种工作情形，使我很自然地想到“配角”这个概念，可又有谁能说他们不是最精彩的配角呢？

记者侧影

在欧克莱尔的一周里，我还和《电讯报》的不少记者有过交往，其中印象最深的有丹、鲍勃和比尔。

丹不到30岁，已经在《电讯报》工作了5年。他是本地人，从威斯康星大学欧克莱尔分校新闻系毕业，然后就在当地报纸工作。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