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则逸事中,我们可以看出,李元秀对师任堂的绘画才能有着很高的评价,对夫人作画这件事,他也是支持的。从《先妣行状》中,我们则可以看出,在儿子栗谷眼中,他的母亲能够很好地顾及父亲的感受;而在别人看来,师任堂则是一位贤惠的妻子。
不过,当事人师任堂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呢?
据推测,李元秀做事应该从来都是顾头不顾尾的,只有在陷入困境时,才会与夫人商议。
每当这个时候,师任堂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并恳切地希望李元秀至少能够熟读《小学》,并从中学习做人的道理。李元秀天性散漫,喜爱饮酒作乐,并不关心家中事物,从来不会自觉读书,也没有参加科举之意,师任堂为此也是操碎了心。但是,李元秀并非心性歹毒之人,而且也并不贪恋权势,这对师任堂来说,应该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江陵一带,还流传着一则有关师任堂与丈夫李元秀的逸事,从这件事中,我们也多少能够对李元秀的性格有更全面的了解。
这是师任堂居住于乌竹轩时发生的一件事情。有一天,她端坐于丈夫面前,说道:“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一生平淡无奇,又有何意义呢?我认为,身为男儿,应当专心于做学问,为社会作出自己的贡献。为此,我希望能够与您分居10年,好令您专心学习。”
李公终是将自己心爱的妻子留在了娘家,只身踏上了回汉阳的路。结果,他却在到达距离妻家乌竹轩约20里的城山时,便不再前行,等到太阳落山之时,竟然打道回府了。师任堂非常惊讶,而后又冷静地再次送走了他。第二天,李公再次踏上了行程,却在40里外的大关岭加味谷再次回了头。第三天,则又在大关岭半顶回了头。
师任堂失望地说道:“大丈夫立志修学,并以十年为期,踏上了路途,结果却像现在这样,连续三天打道回府,日后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丈夫李元秀回答道:“学业虽是学业,但我实在无法离开你10年之久,就连分开一刻钟,我都难以忍受,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师任堂无奈,竟将针线盒中的剪刀放在丈夫面前,凄然地说道:“如果您无法下定决心,专心研究学问,我就当您是不愿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既然如此,我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决定,用这把剪刀剪掉三千烦恼丝,剃度为尼,从此隐居山林。”
李元秀听完大吃一惊,再三向师任堂保证,并即刻启程回到汉阳,专心研究起了学问。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李元秀,在与夫人约定了苦读十年之后,却因意志薄弱而无法遵守约定。由此可见,李元秀对做学问根本毫无兴趣,倒是更希望能够留在夫人身边,与夫人沉溺于儿女情长,做一个平凡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