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背后的故事】

看过电影《渡江侦察记》的朋友一定还记得解放军侦察兵的机智、勇敢、坚强和果断，本文的主人公牟明亮就是解放战争时期人民解放军的一名侦察兵，参加过莱芜、周村、济南、淮海等重大战役，不幸的是在解放战争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他却在渡江战役中英勇牺牲。同众多革命烈士一样，关于他的事迹连家人都了解很少，他从战场上寄回的十余封家书有幸保存至今，使我们能够再现烈士那充满血与火的生命历程，并永远记住那些牺牲的生命和青春。此处选用的是其中的三封家书。

牟明亮烈士的这组家书是北京收藏家刘玉平先生捐赠的。刘先生多年前在收藏市场上偶然得到了这组家书，只知道写信人是山东胶东一带的一位革命烈士，其他情况不详。为了得到牟明亮烈士更多的情况，我们根据现存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栖霞县（原栖东县）地方志办公室，在他们的帮助下，找到了烈士所在的东三叫村，并和烈士的侄子现任东三叫村党

支部书记牟中平取得了联系。

据牟中平介绍，他的伯父牟明亮生于 1929年，只读过三年小学， 1946年春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曾参加过掖县、莱芜、周村、潍坊、济南、徐州等重大战役， 1949年参加渡江战役牺牲时任侦察排排长。此外牟中平还提起一件让奶奶（牟明亮的母亲）遗憾终生的一件事：伯父

牟明亮 13岁时留影，现存唯一的一张照片。

1947年 5月 13日，华东野战军在山东沂蒙山区发起孟良崮战役，这是我军向孟良崮急速进军。

17岁离家当兵那年，奶奶听说当时部队驻扎在莱阳，而且部队条件比较艰苦，便连夜做了两双布鞋，第二天一早步行 50公里到莱阳为儿子送鞋。到了莱阳，听说儿子所在的部队因有任务当天行军到烟台去了，奶奶立即往家返，回到家后，听村里人说伯父在去烟台途中顺便回过一次家，但因为当时战斗任务紧急，没有等到奶奶回来，就跟上队伍走了。奶奶鞋未送到，也未能与伯父见面。

捧读牟明亮烈士留下的家书，我们试图更多地了解这位解放军侦察员的战斗历程，发现他军旅生涯的每一次变动都与解放战争的形势息息相关。

1946年春天解放战争尚未开始，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一面向中国共产党提出和谈，一面积极地部署内战，中国共产党在努力争取和平建国的同时，对国民党的反动政策也有所警惕。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牟明亮参军入伍了。一开始他参加的是胶东地方部队，在栖东警卫营。内战开始后，牟明亮被被调到胶东军区第五师十五团侦通队。 1947年 1月，第五师等胶东军区主力改编为华东野战军第九纵队（下文简称“九纵”），牟明亮转入华野九纵二十五师七十五团侦通队，具体工作是信中所说的“出便衣”，也就是不穿军装的侦察兵。

众所周知，在战争年代侦察兵的职责对于战役的胜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大仗还是小仗，只有对敌情了如指掌，才能有效地进行战役部署以确保知己知彼，取得战役的最终胜利。牟明亮在家书中几次提到他的工作是“出便衣”，叫家里不要挂念。对于当时便衣侦察兵的有关情况，与牟明亮同在华野九纵、幸存的老侦察兵鞠增伦先生回忆说，当时他们都穿着清末至民国间颇为流行的“长袍马

1948年 3月，我华东野战军发起胶济路西段战役。图为在解放周村战斗中，我军利用房舍与敌展开巷战。

褂”，而且颜色也不统一，是一支穿着大襟棉长袍和对襟布褂子的解放军！“那时候没有被子盖，我们为啥每人发一件棉长袍，就是鲁迅、李大钊穿的那个样式的棉袍，冬天行军我们当大衣防寒；一年四季的晚上，我们拿来当被子盖！ ”A可见便衣侦察员不仅危险性很高，而且日常生活极为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