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我们来时的船上,船也睡了,你说,船只是经过,在途中,
船认出了我们。回忆点头,说,是的,你笑着说起远方的我,我看见了,你走出了很远,镜子的道路也不可以到达,你在那里看见了我的影像。
不要去回忆。向日葵长在水边。
一个转身,一个灾难,白色笼罩田野,
以病的名义,接走你的身体。
《一八九五》
一部日本攻占台湾的电影。
军人早早地跑了,政府早早地消失在水的那边。
镜头从一个日本人的角度不断切进,一个日记本在说话。
电影以日本人占领了台湾而收场,落幕前最后一句台词是:凯旋的队伍应以丧礼的方式前进。
之后,画面——黑屏。
《天朝王国》
他自杀的妻子,永远在那个没有院墙的院子里,种下那棵果树。
他从尸体和拼杀的刀下,带回一个卓越的女人。
他们去了一个需要铁匠的地方。
基洛夫斯基
基洛夫斯基,一九四一年出生于华沙。
他在摄影师的破落房间里,在绿色的乡村。推开一扇虚掩的铁门,绕过灌木丛,站在凌乱的墓碑前,把镜头对准自己,开始说话。
他一直在对镜头说话。
说自己的童年,
说神秘的来世。
基洛夫斯基的《激情岁月》为激情而燃烧,
三兄弟以各种心态告别同一个女人,那是三弟的女人。
三兄弟告别同一个父亲,那是三个兄弟的父亲。
三兄弟强烈的激情再也喊不回三弟的生命。
二哥的奔跑和强悍,用最古老的方式用自己的力量杀死敌人,割下他们的头皮。
因为二哥,三弟的心脏回到了那片古老的土地。
大哥回来了。
女人爱的是二哥,一个把信任写在灵魂里的人。
二哥与原本是三弟的女人在一起,她们想把她们的孩子叫作山莫,这是三弟的名字。
古老土地里飘飞的灵魂不断唤醒着二哥内心那头凶悍的熊,他想念弟弟,他试图绕开那些灵魂的喊叫。
他叫喊着出走。他要他的女人另嫁。
一个神秘的诅咒,意念中要谁死,谁就会死去。
政治和虚名是冲过大地的那列火车,远不及涂在眼睛和额头上的印第安人的那些线条重要。
基洛夫斯基的杀人影片。
镜子: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镜子和玻璃,在各种镜子里,事物改变了他们的模样。
说话与动作:
一个人不断地说着秩序,一个人不断地制造一些其他的声音。从天桥上面轻轻移动一块小小的水泥块,玻璃的破碎,速度的停止意味着事件的发生。那个人还在说着法,那个人还在制造麻烦。
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情,但终归,他们以两个人的方式走到一起,一个人杀死了另一个人,一个是律师一个是杀人犯。
孩子:
因为一个孩子,一个只有两个镜头的孩子,以照片的形式出现,我们进入温暖的情感中,为孩子流泪,没有委屈,只有温暖,和亲情的信任。
信任:
使世上的每个地方变得美丽和可亲。
责难:
进行一种讨伐,导演有意而为之,最后以“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而落黑。
结尾。
《天堂电影院》
在一小杯酒里回头,年少的爱情晃过门口,日光落在胶片的图像上。长发,飘过手的一个动作,转向中年的过道。
错误只是打了一个呵欠,他们的爱情在老去的父亲身边消失。
妈妈已经老了,她打开我身后的一扇门,我看着自己走进青春时期的迷雾中,我们从未停止过寻找,梦一直在继续。
与母亲一同老去,小镇广场的空旷也在一点点老去。
三十年后,回到年少的城市,窗户老了,门老了,街道老了,广场老态的脚趾都不再轻微地动一下,风吹着城市里的头发,才知道城市活在年轻后生的旋风中。
回来了,三十年,寻找与情感在每一个地方握手,我想找回身体里的一条船,找到了又能怎样?能把自己渡回到过去的岁月?
因为是电影,船还是继续着给年少梦一个了结,宣告着过去的事情只活在过去的房间里。
终于,一切静了下来。
为什么是“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