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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的书生大使生涯 10

大师远去 作者:岳南


1938年12月15日,美复兴金融公司董事长琼斯正式向外界宣布进出口银行将给予纽约世界贸易公司2500万美元贷款。1939年2月8日,陈光甫以世界贸易公司董事长身份与进出口银行签订了借款合同,中国政府总算得到了第一笔美金贷款,也是书生大使胡适走出书斋为国家荣立的第一次大功。

以蒋介石为首的重庆国民政府同样以坚强的意志和实际行动,向国际社会宣示了中国军民抗战到底的决心。如此苦撑到1939年9月,桐油贷款的款项即将用竭告罄,国民政府再次陷入经济危急。根据蒋介石的指令,9月8日,胡适求见罗斯福,26日又见摩根索,申述国内局势之严重,要求美国再提供一笔借款,给中国“打一剂救命的针”。摩根索态度还算积极,但罗斯福要求一定慎重从事,“勿授人以柄”。

9月28日,陈光甫开始与美国财政部官员谈判。陈提出了借款7500万美元,用5万吨滇锡作抵押的方案——这就是战时著名的“华锡贷款”事件。鉴于美国方面对中国国民政府开采、提练、管理滇锡的能力有所疑虑,陈光甫电请孔祥熙立即运500吨滇锡至美,以示政府手中有现货并有能力全盘掌控。由于各方面的夹击,作为蒋介石“老二”的孔祥熙未敢在背后勃起乱抡,暗中进行反革命活动,颇为识相地表示配合,并于10月1日复电称,“中央收购滇锡业已确定,五年内交付5万吨绝无问题,滇锡500吨数日内启运。” 鉴于当时美国正忙于修改中立法大辩论(即面对世界各地燃起的战火,美国是继续采取不管不问的所谓“中立”态度的问题辩论),美国进出口银行又资金告罄,借款交涉暂时拖延下来。

1939年12月6日,胡适与陈光甫再访美国财政部长摩根索,阐明中国时局的恶化以及对美援助的热切期望:“中国抗战已逾二年半,国困人乏,一切物资都亟待补充。……务请早日拟定办法。……如日本正式宣战,我方接济更多问题。” 摩根索听后,“颇为动容,答应极力设法”。随后,陈光甫告知对方今天是自己59岁生日,能够得到摩根索财长“极力设法”的允诺,实在是一件最好的生日礼物。摩根索听后,深为陈的敬业精神所感动,当即亲自为陈光甫预定了回纽约的机票,让陈回去过一个安稳的生日,并允诺他将亲自处理贷款事宜。在得知陈尚未与联邦贷款署琼斯(桐油贷款时为美国复兴金融公司董事长)商谈后,摩根索又主动表示将亲自与琼斯商谈此事。陈光甫后来回忆该事件时称之为“奉旨度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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