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气魄的卢浮宫耀眼眩目,若非如此气场它也无法镇得住世间最稀罕的宝物。如果是想完完全全细品每一样艺术品,我想大概至少得在这里蹲上一个星期。临街的车位咪表限制了停车时间,我们也不能免俗只好直奔卢浮宫三宝而去。最后找到的是《蒙娜丽莎》,离着老远就能看到人群像洋葱瓣般地排列了很多层,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达·芬奇笔下这个微笑的女人身上。工作人员给我让开了一处离它最近的地方,抬头看着这个离自己至少5米远,被防盗系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作,不得不感叹人类不光有创作艺术品的智慧,更有把艺术品神话和价值化的才能。
1963年,《蒙娜丽莎》漂洋过海成了法国政府借给美国最特殊的物品,在展览的不到60天里,即便是贫苦的人们也会积极围观来一睹风采。当时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特殊展出开启了美国人对艺术品饥渴般的追求,推动了艺术品收藏市场毫无规律和节制地膨胀。在一部纪录片里,一位从事艺术品评价50年的老者说:"《蒙娜丽莎》应该是人类智慧的一种体现,它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国家,无论是谁都是在替人类来保管。"无论是《蒙娜丽莎》还是其他艺术品,最本质的价值应该就是人类艺术智慧的集中体现,理论上来讲它不应该与货币价格相挂钩,因为智慧本身是无价的。然而市场经济的价值规律定价了艺术品,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定价了人类。在欣赏人类智慧的时候,最好是以一颗最纯粹的心去感受,忘记它们所被附加的价值和数字标签,忘记一切关于追捧的评价,而是用自己的大脑去衡量和定义轻重。
依稀记得曾经有相识的人是学法语的,一直为去法国留学努力准备。那时我们联系紧密,他说以后去法国带我去看卢浮宫。如今,他也许来了法国,卢浮宫一直在,我也看到了。只是,过去认识的人如今身在何处却全然不知,联系也浑然不知地、无声无息地断了。人生很多时候就像一个无厘头的笑话,有太多人记不清因何而相识,然后无觉察地相知,悄无痕迹地消失,如果不是某天突然因为一件事想起,也许你根本不会意识到他在你生命轨迹中曾真实地存在过。
年少的我们都有那么一段时光把友情看得很重很重,朋友义气比天大,那个时候认真得可爱。好朋友的定义无非就是谁课间可以不辞辛苦地陪自己上下楼买零食,谁可以单纯陪自己去卫生间闻臭味,谁可以等自己打扫完教室卫生一起放学回家,谁可以和自己分享心里的小秘密、八卦别人的窘事。
朋友二字,月月想见,需要时间和感情不断投入去滋养,如若不然就会毫无征兆地枯萎而死。岁月越长便会沉淀得越重,直到有一天发现我们所经历的变迁让自己越来越不敢提及和定义新认识的人为朋友。在我们慢慢懂得什么叫背叛、什么叫放弃之前,那样的青春在回忆和怀念中被放大得无限美好。
虽然万事万物皆在无限的变化中,事物的变化大多数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唯独瞬息万变的是人心。当人经历生命中突如其来的灾难时,人性百态便一览无余。也许曾经看似与你不太相关的事物轻易就会带来一丝感动,也许你曾经视为至亲至信之人会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你会幸运地得到雪中送炭的温暖,也许雨过天晴后会再次看见消失许久的伪善面孔。在无法控制人心的时候,自己能做的只有向善。有人说今生的善缘要珍惜,因为来世将无缘结善;今生的恶缘就让它随风而去,因为来世将无缘相遇。感恩应该感恩的,不必勉强自己去原谅、去忘记,更不必记恨、埋怨、报复,只需默默地将不值得在意的驱逐出自己的世界,天各一方,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