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Miss Solo：自己说给自己听

“嗯，这个女人今天看起来很累哟！”

刘黎儿告诉过我，不少日本女人会有这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的奇怪习惯，像是刻意跳脱，用第三人的角度端详自己，当然，也顺便替自己打气。

“这样子好吗？好像不太对！……餐桌正对着玄关……怪怪的……你觉得呢？”

一位闲来会把家具摆设搬来搬去的单身女友，在不自觉间养成这种自问自答的习惯，仿佛家里有个隐形人相伴，她说，这样感觉比较有生气！

“……”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对着墙壁讲话而我难窥奥秘、无法转述的内容。当他说到自己偶尔会对着墙壁发表一个多小时滔滔不绝手舞足蹈的演说时，大伙儿都睁大眼张开嘴笑到差点岔了气。这等乐在其中的怪癖，实在有趣。

传说中，所罗门王戴上指环能和虫鱼鸟兽交谈，后人因此称他是洞悉万物奥秘的先知；英国一项研究建议培养学童和宠物讲话的习惯，让孩子们在无压力无竞争的气氛下自在地训练表达能力。显然人类对着动物说话，有圣经故事和学术研究在背后撑腰，虽古怪倒也有其正当性和建设性，但当现代男女动不动就对着镜子、墙壁、空气自言自语时，又透露出什么讯息？

我们姑且称它为单身症候群吧！单身的理由、单身的生活，是说久了自己都可能会相信的“白色谎言”；但“巷子内”的人会知道，单身过得好不好，孤独的魔鬼或自由的天使若曾留下蛛丝马迹，往往就躲在不自觉的细节中，尤其是独处的时候。

“Shit！又忘了带钥匙！”这是我，通常在清早旋风般出门，一手勾着鞋后跟，一手顺便带上铁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会脱口而出咒骂自己。迷糊的次数不等，多则每天都来一回，少则每周一两次。当然，偶尔也会更换台词，譬如说：“Shit！又忘了带手机！”

我笑了出来！这是我唯一想到的，但这样算……吗？

事隔多日，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自己简洁有力的低声咒骂，是不是被归类为自言自语的一种。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觉得好玩，就算自言自语，也是一种纾压的方式。

每个人的生活原本就是无数细节累积出的一种状态，重点是怎么样让自己在状态没有改变时找到最舒服、最愉快的对应方式。一个人生活久了，可能期待一些声响，所以喃喃自语；两个人相处久了，絮絮叨叨，或许需要一副耳塞。习惯单身的人，可能睡成大字形，舒畅；两个人睡惯了，或许换到再大的床也只蜷在一侧浪费一半。

我想，更加烦恼的恐怕是，屋檐下分明有另一个人，却还像是看着墙壁说话、对着空气交谈，这，又该称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