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晏婴·君臣逗(1)

新史记 作者:王清淮


齐景公在办公室坐得发昏,就跟丞相晏婴商量,搞一次郊游,晏婴一票否决:“不行不行,咱们这么忙··”景公争不过晏婴,但玩心不死,便带着几个太监离宫奔南山而去。南山景致极好,又清静,景公乐不思蜀,就忘了回朝廷上班。晏婴一路寻找,到个山洼,见景公躺在向阳坡上日光浴,肥硕的景公在阳光下亮得耀眼,几只兔子蹲在不远处参观景公,又好奇又迷惑,没见过这么白白的而且胖得无边际的人。鸟雀们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宛如唱着《二月里来好春光》,一只乌鸦居然落下来,啄景公嘴边的面包屑。此情此景,像极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但景公不是白雪公主,他太胖,还是男的,身边也没有七个小矮人,倒有若干太监。晏婴这人没情调,一声巨吼“大王”,跑了兔子飞了鹰,惊了太监醒了景公。景公贪玩,被丞相抓了现行,心虚,决定先发制人:“晏婴!你瞧你,衣服一条一缕,头发乱蓬蓬,嘿!你那还叫鞋吗,烂布嘛,身为大臣,这般不讲仪表!”晏婴反唇相讥:“至少,我还挂着布条··”景公这才记起自己全裸,急忙挡住私处,喝道:“转过去,转过去!”赶紧穿好衣服,恢复为一个庄严的国王,叫晏婴回话,晏婴说:“大王微服出行,十七天了,还没回来,我以为大王被鲁国抓去充人质了,所以来找,咱们这么忙··”景公骂道:“又是忙忙忙,想想先君桓公,他老人家垂拱治齐国,垂拱,你懂吗?就是抄起袖子看风景,什么事情管仲都做完了,古书上写着呢,‘脑壳清爽,四肢刚强,办事漂亮!’桓公就是脑壳,管仲他们就是四肢,先君有伟大的管仲,我却只有一个碎嘴子侏儒晏婴!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晏婴却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景公摸门不着,便不再骂:“你哭什么?”晏婴说:“子羽、子初、子贱、子丰,你们都死了,还有大王,你也早死了,跟我说话的没准是鬼魂!”景公大怒:“大胆侏儒,咒我死!小的们,把他撕碎,喂兔子!”太监也死心眼:“大王,兔子不吃肉,特别是不吃人肉。”景公一愣神,晏婴便以“大王圣明”开讲:“您想,四肢没了脑袋,脑袋没了四肢,都十七天了,那还不早就臭了?”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景公霎时醒悟:“唔,有道理,小的们,收拾东西,起驾,回宫!”

桓公和管仲,这对君臣整天冷着脸,说话等于互相投掷冰块,满朝廷都冷飕飕地,但管仲尊敬桓公,桓公信任管仲,为了治国平天下,他们各自怀着一盆火,热情高涨。现在这一对就不同了,景公爱玩,晏婴爱说,君臣二人打打闹闹,朝堂上也总是嘻嘻哈哈。桓公时候大臣们怕上班,气氛太压抑,桓公的脸子就够难看了,管仲的脸子简直更叫人不寒而栗。景公时候,大臣们都盼上班,小个子晏婴经常讲一些幽默段子,大部分取景公作素材,总是关于景公的胖,他每天讲一段,没重过。这一对君臣,把齐国的朝廷搅和得热火朝天,充满青春活力,全国人民一齐红红火火地过日子,齐国进入桓公以后的第二个繁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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