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的军功章,不是一个牌牌,而是封禅大典,秦皇、汉武,凡是开疆拓土的英明帝王,都享受过这个待遇。太宗是很虚荣的,早几年就向魏徵征求过关于封禅的意见,魏徵一口回绝:“陛下要封禅,自然万民欢喜的,可是封禅的条件,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魏徵说的是实情,唐宗主要的功绩是内政,而开疆不足。现在打高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是东征失败了,封禅之事便不再提起。阻止封禅,这也是太宗对魏徵不满的原因。
所以,太宗经常称赞魏徵,把他比做一面可以正得失的“镜子”,恐怕并不都是由衷之言,很可能是假话。
果然,魏徵死后,太宗立刻变了脸。魏徵病重时,太宗来探望,当面许婚,招魏少爷为驸马,现在传出圣旨,说婚事“缓议”。后来侯君集谋反被杀,而侯是魏徵推荐的,魏府因此牵连到案子里,不但被抄家,之前不久为魏徵树的功德碑也被推倒打碎。一堆“佳话”,至此荡然无存,只留下假话,供人凭吊。其实侯君集是秦王府旧臣,一直是太宗的心腹,跟魏徵的推荐实在无关,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魏徵绝对没有料到自己死后会是这么个结局,他始终坚信忠诚没有罪过,他与太宗是圣君贤臣的典范,“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香气)如兰”。如此看来魏老先生当初真不如追随太子建成而去,至少还算“忠臣不事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