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托尔金传》 “我事实上是一个霍比特人……”(6)

魔戒的锻造者:托尔金传 作者:【英】科林·杜瑞兹


在梅布尔继续因患病受到限制的同时,罗纳德在暑假结束、学校重新开学之后,要搭乘火车上学校,需要步行一英里多到火车站。他早出晚归,希拉里有时会提着灯来接他。几个月之后,也就是1904年11月14日,梅布尔卒于林边小屋。她死于糖尿病,这种病在当时是不治之症。她葬于布鲁斯格罗姆(Bromsgrove)的圣彼得罗马天主教教堂的墓地,墓上饰有和该礼拜堂神父的墓上一模一样的十字架。两个孤儿伫立于她的墓旁的一幕,必定撕裂了前来吊唁者的心。多年以后,罗纳德回忆说:“我(懵懵懂懂地)亲眼见证了将我带进教堂的我母亲英勇的受难和早逝;接受了弗朗西斯·摩根神父慷慨的资助。但我也从一开始便爱上了祈福的圣礼……”

罗纳德记得他的母亲是一个具有大智慧、美丽、机智的女人。他感觉到,她深知痛苦与悲伤。他隐隐约约相信,她在34岁时的早逝,是他所称的不信英国国教的亲戚们对她罗马天主教信仰的“迫害”所造成的。母亲的死对兄弟俩的影响胜过父亲早逝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托尔金在晚年时候曾写道:“我将我自己对语文学,尤其是对日耳曼语言和罗曼司的爱好,归功于教导我的母亲(直到我获得奖学金)。”托尔金所说的“罗曼司”指的是让我们一睹其他世界的故事和诗歌,它们直接诉诸对其他世界的陌生与神奇的想象。“语文学”是他自己所选择的知识和学术领域,他后来在牛津讲授并深入研究过这一领域。它是一种考虑某一语言及其文学两者的历史,而不只是单纯聚焦其中之一的研究。托尔金像他之前的雅各布·格林(Jacob Grimm)一样,成了这一领域的巨匠(雅各布·格林以和自己的兄弟威廉一起收集民歌和童话故事而著称)。

从年轻时起,罗纳德·托尔金便频繁地回想起他的父亲和母亲;失去父母以种种不同的方式深刻地影响到他的认同感。托尔金家和萨菲尔德家分别生下了阿瑟·托尔金和梅布尔·萨菲尔德。罗纳德看到了托尔金家族和萨菲尔德家族之间的对照,他更多地认同于萨菲尔德家族。在他出生之前,托尔金家族的几代人都是德国移民,而正如通常那样,姓氏会引发家族的起源神话。深深吸引罗纳德的一个故事是,自己的姓氏来自一位祖先的绰号:tollkühn,“鲁莽的”。[在他的未完稿《观念俱乐部文稿》中,托尔金后来给自己取了另一个虚构的“有勇无谋(Rashbold)教授”的名字。]最近几代是在艰难时世中已经每况愈下的钢琴制作工。相比之下,他感到萨菲尔德家族一直是扎根于伍斯特郡伊夫舍姆(Evesham)区的英国人。作为中西部人,他们属于托尔金越来越喜欢其方言和地理的一个地区。他的母亲梅布尔,对他来说代表了萨菲尔德一家最好的一切。他写道,“尽管叫托尔金,但我在品味、才能和教养上是萨菲尔德的一员。”对他来说,伍斯特郡(以索尔洞为象征)是他的家:“该郡的任何角落(无论公平还是邋遢),以无可定义的方式,对我来说都是‘故乡’,其他任何地方都无可比拟”。他的托尔金家族和萨菲尔德家族的传统之间的这种差异感,因他的母亲转向罗马天主教会而得到强化。托尔金一家是英国非国教教徒(萨菲尔德一家也是),但他母亲的新信仰,在他的儿子看来,有可能是标准的英国和中西部的信仰,而且根植于漫长的中世纪。终其一生,他自己的罗马天主教信念,在情感上也和他母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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