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你的丝袜、睡袍、内裤只有洗衣店的洗衣粉气味。我用鼻尖嗅过,因此十分清楚。
但我还是把你的内裤掉进了洗衣包,连同我的脏衣服。
我不想任何人看穿我的生活。
拿衣服的时候,老板娘却说:“怎么最近学了吸烟!对身体不好呀。”回家我嗅嗅自己的衣服、枕头、床襟,才发现真的有一股浓浓的尼古丁味。烟屁股在烟灰缸中支支直立,如山头墓冢。
茶餐厅我舍不得不去。侍应哥哥太有趣。
我点菜越来越犹豫不决。在星洲炒米与扬州炒饭之间,竟然发觉是十分困难的决定。
而侍应哥哥竟然向我提议:“今日有竹笙蒸柚皮,你喜欢吃的。”
我真是奇怪,你离开这么远,又不是街坊,那么多人还要记挂你。
竹笙蒸柚皮不是我的最爱。侍应哥哥怎么要挑动我的记忆神经。
结果我还是点了。我把所有竹笙吃了,剩下你爱吃的柚皮。
我开始改口,把看更伯伯唤回“阿叔”。
我越来越少与洗衣店老板娘交谈。老板娘像女巫,有一对深藏不露的眼睛,仿佛拥有知晓一切的本领。
茶餐厅也不一定为我张罗卡座。尤其在繁忙时间,茶餐厅哥哥会安排我搭圆桌子。我无所谓。茶餐厅哥哥也没给我推荐菜式,他一定已看到,我的胃口越来越小,到最后,也许只吃流质的东西。
只是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我买牙刷的时候,还是喜欢买一根红的一根绿的。是你说的:“怡红快绿。”我是怡红,你是快绿。此时却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