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那一角度去看，The River 仍然是一套最有理由令我欣赏，令我屡次向人推荐的Bruce Springsteen的杰作。这两年来要我拣选最喜欢的唱片里，它的I Wanna Marry You，The River，Point Blank，Hungry Heart，Independence Day 等等，总是提醒我，The River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已经两年了。就像一些人从Born To Run（1975） 等待三年才等到Darkness On The Edge Of Town ，再伤感两年才能欣赏The River的心情一样，终于看见他的Nebraska 面世。

Bruce Springsteen与 The E Street Band是一个整体，一个制造许多叫人振奋歌曲的组合。而没有The E Street Band的伴奏，他个人显得失落了，失落得正配合Nebraska的无奈、沧桑、低调。

其他歌手未必那么有信心去自我一番，然而，Springsteen却可以。一支木吉他、一支口琴制造了这些哀伤的歌曲，宁静孤单地让他诉说美国梦的幻灭。

Greetings From Asbury Park Nj 和The Wild, The Innocent And The E Street Shuffle 两张一九七三年的作品是他闯荡时期的写照，具有即兴的味道及地道城市青年宣泄他们生活的色彩。可是，生活层面的差异并非容易令我们感到共鸣的。

但从Born To Run开始，无论音乐与歌曲内容都步步向大家接近。虽然Springsteen是走向了成功、富裕，不过，他还是不断向他以往经历的道路观望。他可以写出Factory ，反映工人生活的呆板，今时今日又能够创作The Mansion on the Hill ，引述许多人对荣华富贵的奢望。可惜华厦始终高高在山上，农田与工厂都在山下被支配着，因此从山下向上望，才出现“有一轮满月升起在小山上的大厦顶”（There\'s a beautiful full moon rising above the mansion on the hill）的失望。

在一个物质丰裕过度、精神生活空虚的社会里，人的存在似乎浑浑噩噩、毫无意识。 Nebraska与Johnny99都是无意识，又是社会压力下形成的杀人故事。Bruce Springsteen没有用一个批判性的角度去看，只是为杀人者自辩的理由感到惋惜。在这个迂腐的制度下，他们肯定是扮演失败者的角色。

在逃避现实的背后，是一副玩世不恭、放纵不羁的模样。西方国家里，摇摆乐、汽车、女人是青年人生活的重要部分。公路上飞驰象征了很多不满，The River里有许多关于车的故事；Nebraska中，State Trooper，Open All Night，Used Cars 穿插着渴望挣脱束缚、得到解脱的中下层的社会心态。

一段一段的经历，肯定令人逐渐变得世故，在洞悉世情后不会以旁人的角度去看转变。有Atlantic City的生活体验，才产生Reason To Believe的淡薄，处变不惊的成熟。

Bruce Springsteen对他的父亲似乎有些特殊怀旧之情。Independence Day是他个人追求独立产生分离，My Father\'s House 却流露重聚的憧憬。

他是一个出色的叙事者，虚构的故事里，有真挚的亲情、爱情，与及栩栩如生的人物，Highway Patrolman 是个完整的例证。

幻想的梦里有Chris De Burgh 去创造，真实的生活中要由Bruce Springsteen去填补。Neil Young依然是四出闯荡的浪子，Steve Forbert 像是耽于逸乐的过客，而Bruce Springsteen在The River开始，已经有安定下来去思想的一面。经过他静默地沉思，我们用心地感受Nebraska之后，那感觉必然是消极、沉重与无奈。

然而明天应否面对困难，把不合理的事情改造，便视乎你自己的决定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