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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执政的妹妹,1800—1802(1)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第一执政波拿巴宣布,雾月十八的政变给法国大革命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不过,前来杜伊勒里宫的客人们可能并不这么认为,这座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住过的皇宫在1800年2月成了拿破仑的官邸。提起杜伊勒里宫前任的主人,拿破仑总是表现出不屑一顾的鄙视,他的贴身仆人本杰明·康斯坦还说过:住进来算不了什么,住下去才叫艺术。很多人毫不怀疑拿破仑拥有征服他人的高超艺术,佩蒙夫人在雾月十九就说过:“他是一条魔鬼般的凶残大鱼,会毫不留情地吞没其他执政官。”而波利娜则一如既往地为她的哥哥感到骄傲,也一如既往地表现出对约瑟芬的敌意。

现在,丈夫成了第一执政,约瑟芬·波拿巴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作为一国之主的配偶,她目前还没有一个官方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她其实宁愿保持这样的状态。拿破仑让建筑设计师方丹对雾月政变的发生地圣克卢堡进行改造,使之成为他的皇宫。但约瑟芬不愿离开梅尔梅森城堡,在这座位于巴黎西部吕埃尔的小小的乡间别墅里,约瑟芬忙于照料她的园艺和温室,忙于抚养她的女儿奥坦丝,她并不常常出现于所谓的执政社交圈里。尽管如此,她和奥坦丝还是出现在1800年10月罗拉·佩蒙和安多奇·朱诺将军婚礼之后的舞会上,这位新郎如今是巴黎的指挥官,当年拿破仑曾经拒绝了他向波利娜的求婚。

后来,在她的回忆录中,成了公爵夫人的罗拉·朱诺并没有透露有关波利娜着装的任何细节,当时,波拿巴家族的大多数成员都在场,不过,她描述道,勒克莱尔夫人“还是那么迷人,那么优雅”,直到调皮刻薄的波利娜开始对嫂子评头论足。那天,约瑟芬的裙装上点缀着罂粟花和金色的麦穗,头上还戴了一个花冠相呼应。“哇,”二十岁的波利娜说,“我不敢相信四十岁的人头上还戴着花。”(约瑟芬当时是三十七岁。)深感窘迫的罗拉提醒她,她的母亲佩蒙夫人也用水仙花来装点头巾和衣饰。从波利娜的表情上可看出,她对罗拉出面打圆场感到非常吃惊,“那是很不一样的,”她断言道,“完全是两码事。”

身为第一执政,拿破仑并不经常现身于执政社交圈,现身于那些标志着上流社会的舞会和欢宴。他的手头有很多事要处理,新的宪法要制定,中央集权的行政体制、法兰西央行和法律体系都需要建立,还有那部拿破仑法典也有待落实。与此同时,天主教会和国家政权之间的长期和平共处的方案也在启动,1801年,这一意向被正式写进了政教合约。但有些东西始终未变,政府和军队的官员们继续被指派到驻地和任上,拿破仑的家族成员都跟着沾了光。吕西安出任内务大臣,卡罗琳的丈夫缪拉被封为执政卫队司令,而时年二十二岁的路易成了骑兵旅的指挥,连十六岁的热罗姆也辍了学,成为一位海军中尉。此时的波利娜,守在巴黎,等待来自她丈夫的好消息,自1799年12月5日起,勒克莱尔就被派遣到由莫罗总指挥的莱茵军团,担任第二分部的指挥官。

盟军趁着拿破仑离开埃及之际,展开了更猛烈而深入的进攻,拉开了第二次反法同盟的序幕。1800年6月,勒克莱尔接到命令,带领分队攻占巴伐利亚的兰茨胡特,当时这个地方是弗迪南德大公的领地。那时候,奥地利军队总共大约有十二万将士,在保罗·科瑞将军的指挥下,部署在阿尔卑斯山以南的黑森林里,抵挡着法军对莱茵河及多瑙河流域至维也纳一带的进攻。虽然这座伊萨尔河畔的小镇看似牢不可破,但同样牢不可破的还有勒克莱尔的战斗意志,在他的打击下,对方溃不成军,落荒而逃,丢下了四百战死的士兵和六百俘虏。

战绩虽然骄人,但是勒克莱尔也付出了代价,他的腿受了伤,不得不退居后方,因而没能继续亲自指挥在莱茵河流域开展的战事。1800年12月,莫罗率领的莱茵军团大战霍恩林登,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莱茵军团胜利的光芒却被威风凛凛的拿破仑预备军遮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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