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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执政的妹妹,1800—1802(2)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那个夏天,预备军从阿尔卑斯山一路横扫,直抵意大利的北部。这是一段艰难的旅途,但是大大激发了执政时代艺术家的幻想,在他们的笔下,身穿铁灰长大衣的拿破仑威武地骑在马上,身边是冻僵了的众人。这支军队,经由5月还冰雪覆盖的大圣伯纳德山口,穿越了阿尔卑斯山。在1800年6月的马伦哥战役中,一半是运气,一半是勇气,拿破仑和他的军队击败了驻扎在阿尔卑斯南部的奥地利军队,并把敌方撵出了意大利。勒克莱尔再次与幸运女神擦肩而过,因为他没有跟随风头最健的首领。

当然,凡事总是有利有弊,正因为如此,1800年夏天,他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着娇妻,对波利娜,他依然是百依百顺。波利娜身上的那些缺点,在罗拉·朱诺和别人眼里都是一目了然的,但勒克莱尔似乎都可以视而不见。他的一位朋友曾经说过,勒克莱尔对自己严厉,但是对他人非常宽容。罗拉·朱诺对这桩“奇异”的婚姻有自己的见解:“虽然勒克莱尔夫人在丈夫面前专横跋扈,但还没到忘乎所以的程度,她倒不是怕她的丈夫,而是怕第一执政。”

勒克莱尔夫妇相约于孚日省的普隆比耶尔莱班温泉疗养地,6月,波利娜比丈夫早到了几个星期。在那里,“娇小玲珑,甜美而心地善良”的她邂逅了也在那里疗养的让·阿迪将军,她和将军开始了约会。将军告诉妻子说,勒克莱尔夫人是在这里治疗骨盆,因为“在生孩子的时候伤到了……她在普隆比耶尔一个人也不认识,所以非常欣喜有一个和她丈夫是战友的邻居”。(在意大利,阿迪曾经是勒克莱尔的部下。)“我理应照料她,如果你在她的位置上,这样的照料正是我很想给你的。再说,未来无法预料,谁知道一次见面会带来什么结果呢,好心总会有好报。”事实上,当勒克莱尔到来的时候,阿迪对波利娜的悉心照料打动了勒克莱尔,这也是促成他有心提拔阿迪的重要因素。“我会亲自写信给波拿巴。”勒克莱尔这样说,但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其实,他心里对自己有没有能力左右拿破仑根本没底。虽然在兰茨胡特之战后,波拿巴和莫罗的每次通信中都会很关切地问起勒克莱尔的健康状况,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波拿巴不想为他做任何事。

这次的水疗地之旅,是波利娜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健康而来,此后,她频频光顾这类场所,享受着悠闲的生活。和现在一样,此后她每到一处,总有人设法和她套近乎。不过,后来在巴黎,她很可能会跳舞到深夜,而作为一个在普隆比耶尔疗养的病人,她恪守着水疗、锻炼和休养这样的日程安排。再说,这个小镇的社交圈也根本不能满足她。阿迪将军记述到他参加过的一个舞会,气氛十分惨淡,来了六十多位女士,男人却不到一打,而这些男人中,有力气跳舞的才四位。

在此之前,波利娜的嫂子约瑟芬也曾经在普隆比耶尔疗养,目的在于治疗她的不孕症,结婚之后,这个毛病一直困扰着她,影响了她和拿破仑之间的关系。但阿迪说波利娜到这里疗养是出于产后恢复的需要,这就令人诧异了,毕竟现在德迈得都两岁了,不过德迈得的出生,也确实给他母亲带来了长期的病痛。在1801年秋天,以及后来的好多年,波利娜的确定制了绑带来支撑她的骨盆。(现在,生了孩子以后有骶髂关节疼痛以及骨盆不稳定的女性可佩戴一种特制的腰带。)她还订购了两个坐浴盆,有证据表明她后来还患有输卵管炎。这种毛病,有可能因生育引起,也可能是由于多个性伴侣或者淋病引起,而且,波利娜在普隆比耶尔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患有此病。输卵管炎的症状包括了下腹部的疼痛,进而有可能引起行走的不便,因而,传说中波利娜喜欢被人背着,这种看似奇特的爱好很可能根植于她的骶髂关节疼痛,或者腹部疼痛,也可能两者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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