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不想见我，对吧？”林珊不依不饶。

好友二话不说，把林珊推倒在沙发里，死死摁住她。“又犯病啦！”

林珊站起身想走，好友一把拽住她。“你想逃！我告诉你，我受够你了，你以后别来烦我。”

“滚吧，你们都滚吧。”林珊大声嚷道。说罢，林珊抄起手袋，想夺门而出。好友挡住了她，林珊就想推开她。两人扭作一团。情急之下，好友“啪”的一声，甩了林珊一耳光。

林珊顿时傻了。好友也呆在一旁半天无语。过了半晌，两人又搂住一阵痛哭。

04

林珊开始不想回家了，她觉得之前的日子都是凑合，都是自欺欺人。先生好脾气不代表有吸引力，顺从她不代表宠爱她。就像平价品牌，纵使再廉宜适用，却终归没有奢侈品牌那般令人有成就感。她甚而赞同起好友的单身状态，至少人家也没将就，不用像她现在这般味同嚼蜡。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珊愈发频繁地和女伴出去玩耍，她开始计划远游，开始留意起异性的目光，消逝已久的期待和渴盼重又占据了她的心扉。林珊越来越多地留宿好友家。

“你会被他害死的。”好友抛出一句。

“不明白你说什么。”林珊冷笑。

好友拿出张字条。“这是他电话。我那天从店里问来的。”

林珊触电般弹得老远。

“他记得我，更记得你。”好友平静地说，“改天见下吧。”

“他不配！”林珊冷冷说道。

“他想见你。”

林珊沉默了。

05

周末碰头的时候，林珊拿来了好些奢侈品牌的手袋、丝巾放在了好友门厅的鞋柜上。“你想用就留，不要就处理掉。”

“文梵给你买更好的啦？”好友问道。

“没有。”林珊淡淡地说道，“就是不想要了。”

好友笑了笑。

林珊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到窗边。“我就是从他那里，开始有了奢侈品的概念。其实他自己就很喜欢这些东西。现在看来，这或许是我迷上他的原因之一，觉得他有眼光、有见地。就像你当年看到的……可是，他怎么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友静静地听着，轻轻地坐在了沙发上。

“那是一种痛到极点的苦楚。你会病态地有幻听，觉得他突然敲门回来了；转眼又会恨他恨得要死，巴不得他被世界唾弃；可末了，你又会哀求，只要他接一个电话，你就会原谅他的一切。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彻彻底底杳无声息。而你，就像死了一样，被耗干。”

林珊踱了几步。

“直到遇见文梵，我又慢慢活了过来。很久以来，我真的忘了那段记忆。可这个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简直跟个幽灵一样。但这个幽灵也有疲惫的一天，他玩不动了。”

“那他……当年到底为什么不辞而别？”好友怯生生地问。

“他终于跟我说了。”林珊苦笑，“我简直难以理解。”林珊看着好友，“你知道，那会儿他是期货经纪人。”好友点了点头。“他那时业绩还行，挣了不少，所以他很精通奢侈品。可有次，他搞砸了，一会儿的工夫就爆了仓。期货不比股票，赔起来没底的。客户简直想要了他的命。而他，没了工作也就没了佣金，向来花钱如流水的他，什么都没了。”

“他也就觉得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了。”好友说道。

林珊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个成天谈论奢侈品的人，第二天连顿像样的饭都请不起，那会是种什么感受？”

“可你们除了这些，总是有点……感情的吧？”

林珊摇了摇头。“他说，正因为他看我那么迷恋奢侈品，所以他承受不起会被我鄙夷的样子。不如自己了断。”

好友听到这里，倏地站起了身，却又缓缓坐了下去。“你还恨他吗？不，也许是他还值得你恨吗？”

“不恨了。”林珊说道，“我现在才发现，对他的消失，我可能也有责任。”

当晚，林珊没和好友一起吃饭，直接回家了。

好友看着那堆奢侈品，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