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万物皆相连(54)

西太后:薇薇安·威斯特伍德 作者:薇薇安·威斯特伍德 伊恩·凯利


乔出生于1967年11月30日,取名为约瑟夫·斐迪南,参考的是国家艺术馆里的委拉斯凯兹所绘的葡萄牙国王《维拉斯克斯·费尔南多德·巴尔德斯·依里阿诺斯》(Velasquez Fernando de Valdes y Llanos)的名字,葡萄牙语姓为科尔,是为了纪念那位曾经送钱过来想要把他堕掉的曾外祖母。薇薇安接受了这一切,她努力地奉献着自己,经营着这个小家,想让他生命中的所有男人——乔、本和马尔科姆——都能更好地发展。他们搬到了誉皇居大厦,离肯宁顿(Kennington)的奥瓦尔很近,这样马尔科姆就很方便从沃克斯豪尔(Vauxhall)到克里登艺术学校,然后再返回他最新发现的激进政治和境遇主义论艺术的世界。薇薇安一边要给狼吞虎咽的新生宝宝哺乳,一边要照顾正在发着高烧的五岁儿子本,还要用买来的中国灯笼和仙人掌装饰新公寓。马尔科姆开始了他长期的激进政治生涯,并十分热衷于20世纪60年代后期流行于学生艺术场景的联合突击战术。

谢天谢地,本和乔都是很乖的孩子。我得照顾他们三个人,小乔、本,还有仍是学生的马尔科姆。我以前常把乔送去托儿所,然后把本带到我教书的学校。马尔科姆完全不帮忙。他不愿意,一直持拒绝态度,因为他认为生下乔全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对他说:“马尔科姆,起码你早上要帮我把乔送去托儿所。每天上班路上还要送他去托儿所太累了。”我几乎每天早上上班都会迟到,面临被解雇的危险,而马尔科姆却还在床上睡觉。你知道给小孩喂食和做好一切准备需要多长时间吗?乔吃得很慢,你一心想着:“快点吧,求求你了!”我当时都是用奶瓶喂他,因为我别无选择,要送他去托儿所。可怜的乔——我得先给他塞饱牛奶和婴儿食物,然后抱着一天天变沉的他去托儿所,一路跑完那么长一条路——当时我们买不起婴儿车,接着再带着本一起坐公交车去上班。我和两个孩子的生活都非常艰难,幸亏他们那时还不记事。到了晚上,我还要洗衣服、收拾房间、煮饭、打扫和备课,真是累到不行。每次找马尔科姆帮忙,他都会看着我然后说:“你可以把他给我,但是如果你真给我了,我会直接把他带去给博纳多医生(Dr Bernardo)。”他指的是乔,而且我知道他说到做到,所以我完全没有办法找他帮忙。大家肯定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疯了,但是事实就是这样,那时候的马尔科姆很可怕,他似乎对所有的母亲都保持着一种特别的“讨厌”态度。他还讨厌我和孩子们的关系,对他的亲生儿子乔也不例外。他总假装自己根本不是乔的父亲,会对乔说“不,你的爸爸是那个送牛奶的”或者“你的爸爸是角落里的那棵仙人掌”此类的话。因此我的母亲和他完全无法相处,这也就不足为奇。而且在那段时间,我也没怎么见过我母亲。生活变得太过艰难,因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对马尔科姆十分忠诚。我是那么无条件地信任他,作为艺术家的他,而他又是那么需要我,所以我决定不再去见母亲。而母亲却很心疼我,经常在本放学的时候帮我照看他,她很爱本。她对本的爱甚至超越了对当年的我、奥尔加和戈登。因为她觉得本从小就被人忽视,本需要她。她是对的。但是她那份巨大的爱几乎要让人窒息,她之前经常说,本一进门,整个房间都亮起来了。在我怀乔的时候,她告诉我:“我永远都不会像爱本一样地爱乔,我不能允许自己那么做。”她说:“像对本倾注的那么多的情感,以后我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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