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时,下放宁夏,“大家以为不会回去了,很多人心情很坏,我觉得很好,不是下放这种地方我怎么会来,都不知道中国还有这种地方。过了两年四个月,林彪死了我们又回来了。所以我不发愁,也回来了。发愁没有用处。我遇到过许多困难,已经有经验了,都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要惊慌。”他又半掩着嘴笑了,很自得地。他的《汉字改革概论》发行量很大,但“50年代有稿费的,后来‘文革’就没有稿费了,后来我好多书都没有稿费。我们的稿费真少,现在的稿费跟50年代的稿费差得不太多,物价涨了几十倍了!你要靠稿费吃饭你要饿死了!”
“在国民党里面好多重要人物都是我的同学、好朋友,要是做官早做官了,我不加入;跟共产党很多重要人物也是好朋友,我跟周恩来在重庆就认识,1945年国共合作谈妥之后政协成立,他开座谈会总有我;陈毅在上海当市长时,开座谈会也总请我,我给他提经济方面的建议,他很多场合说周有光的建议都很好,但我不在他也实现不了!但我也不加入共产党。后来胡愈之跟我说,你没有一个组织关系不方便,我就参加了民盟,其实什么都不管。《群言》是民盟的刊物,我给他们写文章,20个编委现在19个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
“政协开会我跟毛主席也碰到过,拍了几次照,但从来不挂。许多人把重要人物的照片挂在墙上,我只挂家里人,我不喜欢官场那一套,我老伴儿也特别不喜欢我搞政治,有的人觉得我太古怪了。”
“人家看我老头子了,105岁,常常问我中国的前途怎么样,我说所有的国家都有前途,都是光明的,都是前进的,问题就是快一点和慢一点,我们国家还是发展得比较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