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至今还和父母住在一起,父亲任致远做了一辈子中学教师,2000年退休,母亲是小学教师,也早就退休了。任宁兄妹四人,大哥任宝奶名大宝,生活最苦,高中毕业进了平原纺织厂当电工,后来与厂里细纱车间一个女工结婚成家,九十年代企业改制,工人阶级就没有了优越感,之后又遇市场的无序竞斗,加之管理经营不善,产品失去了销路,车间大面积机器停下了,任宝夫妇下岗回家了。一对工人加一个女儿,生活拮据的大宝无奈地啃起老来。
任宁的姐姐任宜排行老二,她的生活应该是优裕的,这不仅是任宜有个副市长的丈夫,就任宜本人也很优越,1988年毕业于平原大学的她,当年就进政府做了国家干部,如今是一家省直机关的行政处处长。
排行老三的任宇奶名三孬,本是父亲任致远最发愁也最担心的儿子,这家伙从小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上小学时,一次全班同学正聚精会神听老师讲课,他偷偷地将逮的小麻雀放出来,小麻雀在教室里乱飞乱撞,弄得教室乱哄哄的……小学快毕业那年,就更捣蛋了,他和班里的三个调皮生故意吃那种半生不熟的红薯,再加些没煮熟的黄豆,干什么?他们说吃这东西能放出屁来,待班主任上课时,这几个人故意把屁放得特响,逗得满教室笑哄哄的,他们是故意与班主任捣蛋,因为班主任常批评这几个孩子。到中学以后,任宇依然没有学好,按照父亲的要求,他应该遵守校规,听从老师的教导,可是,任宇总是与那些不好好学习的孩子为伍,同班干部和优秀学生对立,自然,任宇的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高中毕业,他坚决放弃升学考试,为啥?用任宇的话说,好的大学肯定考不中,赖一些的大学根本不想上,任凭父母苦口婆心地劝死劝活。没办法,做爸爸的凭着几十年的教师资格,找着平原市教育局长,要求为儿子安排个吃饭的位子,教育局局长真给了任致远面子,破例将个高中生安排到教育局管辖的《 小学生 》杂志社了,任宇进了杂志社干啥?做编辑,文字不中,当校对,没那耐心,再说,水平也真的不行,搞发行吧。杂志社社长看着虎头虎脑的小伙,终于敲定了这个岗位。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不经意的分配,成全了这个“坏学生”。从此,任宇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他如鱼下水,似猴上山,真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仅一年下来,业绩就出众超群,两年下来,社长封他为发行部小头目。之后,他悄悄在图书城开了个小书社,搞起“公私合营”,既做公家的《 小学生 》杂志,又办自个的“宇宙书社”。再之后,社长对他讲,小任啊!你这弄法不成,咱社的《 小学生 》杂志与你的“宇宙书社”都是往小学校进书卖书的,你要是打算在咱社干,就别弄那“宇宙书社”,你要是想弄自己的宇宙,就别再在咱社啦。任宇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自知理亏,实际“宇宙书社”的起步靠的就是《 小学生 》的发行网络,如今自己的事业已成雏形,也该辞掉那个“公职”了。他很顺当地接受了社长的意见,做起自己的营生,成了卖书的小老板,钱渐渐的多起来,就又开了两家分店,雇了五六个人帮忙。尽管比起那些大老板,他挣的钱不足挂齿,但是,他买了房子,有了汽车,还买下两处门面房,手中还有流动资金。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连他爹任致远都不相信,三孬的日子能比老大老四过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