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完身体,用了很多卫生纸。
为了处理凌乱的现场,我把卫生纸装进塑料袋中,继而塞到衣服里,顺着墙根溜进卫生间,倒进马桶,放水冲毁。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嘴唇有点肿,脸也红得发紫,便赶紧用凉水镇镇。
高嵩
一觉睡到中午,虽说晚上笑醒过好几次,但睡眠质量那是相当的不错。
迷糊中闻到我妈身上的香水味儿,顿时清醒,竖起耳朵,翻身装睡。
她跟田老师说:“这事儿我来处理。我家高嵩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一定不是他的错。”
我当然不能犯错,我的错就是她的失败。
“田老师,我想见见那女孩子的家长,请您安排一下。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来做东,一来感谢您对高嵩的照顾,二来也跟女方家里说清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您看呢?”
“那我去联系一下,您看着高嵩吧,估计一会他该醒了。”
不等田老师离开,我忍无可忍地坐起身:“没什么误会,我喜欢裴岩妍,是我追的她。妈,别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我妈推门进来,坐到床边,貌似关心地问:“还疼不疼?让妈妈看看。”
躲过她的手,我很正式地告诉她:“这事儿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她失笑道:“傻孩子,那么认真干吗?你喜欢她就跟她在一起,反正你又不吃亏。不过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出事儿。”
我一时没想明白她什么意思,只觉得她话里有话。
饭后她急匆匆跑来,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爷爷是谁?你给我小心点儿,好好跟人家谈,千万别再干那些出格的事情。”
接下来她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对她我也无话可说,只觉得很悲哀。眼前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她生我,养我,给我最好的物质生活,却是唯一让我卑微的原因。
裴岩妍
血缘是种很玄妙的牵绊,和妈妈冷淡疏离这么久,她一个拥抱便令我释然。我有事没事黏在她身后,屁颠屁颠地做个小跟屁虫。她带我去美国看姥姥,同行的还有孙叔叔和孙逸。我并不想去,可妈妈说我们是一家人,要去当然一起去。她问我是不是舍不得那个小男生,我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反正就二十天,忍忍就就过了。
我给高嵩打传呼,告诉他我的行程。
他回呼我:每天早晚必须想我一次,你要不想我,我就使劲想你,想死你算了。
我笑着把他的这条信息抄在日记本里。我没记日记的习惯,这本子记得全是每天他呼我的留言,有笑话,有甜言蜜语,有耍流氓的,有装委屈的。我没事儿时翻来看看,总能傻笑半天。
刚到华盛顿,晓迪便追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孙逸这么熟,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德行。他管孙逸叫小奥,我追问原因,他笑得很找欠抽:“这样我俩能搞个组合叫迪奥。”
知道他和人搞了个乐队,只是这名儿实在是太那个,我摇摇头:“Dior?你可真是俗啊。”
他一笑:“嘿嘿,我能这么没水准吗?这个要连起来读,读的快点,来跟哥哥读啊,D──i──ao……”
我傻乎乎地跟着读,还读了两边,才惊觉被骗,这个色狼,这个流氓,真是贱人贱智。
有晓迪陪着,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跟孙叔叔和孙逸的关系也迅速拉近,其实孙叔叔对我很好,只是总感觉隔了一层膜。这点我能理解,毕竟我身上流着一半我爹的血。
孙逸倒真把我当妹妹,把我往天上宠。他在音乐学院管弦系学小提琴,有一双很美的手,我经常看看他的手,再看看自己的鸡爪子,为啥一个妈生的差别就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