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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英国,究驶船之方(3)

号角响起 作者:车安刚


通过严复给李凤苞抄录的格林威治考问课目来看,英国皇家海军学院的考试内容是非常全面的。“一曰流凝二重学合考,二曰电学,三曰化学,四曰铁甲穿弹,五曰炮垒,六曰汽机,七曰船身浮率定力,八曰风候海流,九曰海岛测绘。”英国海军教育的这些做法,即使在现在也不过时。因此,郭嵩焘也不得不承认“此西洋人才之所以日盛也”。

当然,对严复等人来说,已在船政学堂打下良好基础,并有在水师服役的实习经验,学习这些课程可以说是比较轻松的。1878年6月,皇家海军学院举行期末考试,严复等6人全都以优异成绩完成学业。

然而,优异成绩并不能换来中国学生的强健体魄。正像当年寿尔参观船政学堂时提出的问题一样,海军学院的一次军事工事课让严复等人感受到了明显差距。

有一天上工事课,教师让几十个学生穿短衣共同练习筑垒。事先规定,要在1小时内挖一个深入地面三尺左右的坑,并用所挖之土筑成可以隐蔽的堞形掩体。但时间一到,教师先完成,其余学生完成一半,唯有中国学生完成得最少,而且已累得精力衰竭。

这次经历让严复深刻认识到中国人与西洋人在体质上的差异,认为这是西洋人从小注重体育锻炼的缘故。严复回国后之所以提出“鼓民力”,并在北洋水师学堂、安徽高等学堂以及复旦公学主持校政时,特别重视体育,恐怕与他的这类经历密不可分。

严复等6人结束学业后,郭嵩焘照会英国方面,方伯谦、何心川、叶祖珪、林永升、萨镇冰5名学生按原计划于下半年上英国军舰实习。至于严复,应另外安排他在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再学一学期,俾使胜任中国政府业已为其安排的教职。郭嵩焘随即复函英国外交部,对英国海军大臣给予严复的照顾表示感谢。

严复被确定为教职人选,应是福州船政大臣或南、北洋大臣作出的决定。至于作出这一决定的根据,严复的一贯表现及同学、华洋监督等方面的评价可能起了主要作用。如果说船政学堂招生第一次改变了严复的命运,那么,这一安排再次改变了严复的命运,决定了他以后不是和其他同学一样,驾驶战舰驰骋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而是投身海军教育事业,悉心培养海军将才。

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多学一年,严复学到了更为精深的海军专业知识,这使得他回国负责管理北洋水师学堂时,其专业素养显得绰绰有余,同时也为他进一步观察了解西方社会、研习西方社会科学提供了更多的便利。可以说,严复能够成为启蒙思想家,很大程度得益于他卓越的英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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