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怪叫什么?你倒很开心,不管别人的苦闷。”丁楚楚不满地说。
“说谁哪?你苦闷还是啸天苦闷?我看你们蛮幸福的嘛。常言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马啸天拿出BP机一看,上面果然有丁一凡连发的五条信息,上面写着“速来我家,有要事相告”,他竟然一次也没有听到。他回想,可能正是他抱着楚楚在礁石滩上旋转的时候,那时已经忘形忘情了,哪里还听得见这个。他抱歉地对丁一凡说:“外面太嘈杂吵闹,真对不起。”
“哎哟,有什么对不起,你不是来了吗?”
丁一凡对青年干部管理学院给他的处理决定抱着天塌下来管他娘的态度,虽然《 城市文化 》突遭夭折的命运令他也难以接受,不过他毕竟不如马啸天那样对它寄予厚望,如果说他曾有辞掉教师职业而专干编辑工作的想法,后被啸天劝住没有机会实施,现在停刊事实的发生给了他当头一棒,他就是想实施也完全不现实了。他天生比较乐观,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能够把他的精神搞垮。
他对啸天,也是对楚楚说道:“我有两件事要向你们通报。一是我才不理睬学校把我退回教育学院的处理结果呢,我决定自动离职了。我先炒了他们的鱿鱼,自个儿先痛快一把。”
“为什么?”马啸天和丁楚楚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
丁一凡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地卖个关子:“我练了鬼王功,得道升天啦!”
丁楚楚冲上去拉住丁一凡的一只耳朵使劲地拧:“我看你是中邪了,是不是气傻啦?我刚才还在啸天哥面前夸奖你沉得住气呢,看来你也是个熊包蛋。”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这第二件事呢才是今天我请啸天来的真正目的。你们自己看吧。”丁一凡说完从文件包里取出一封特快专递扔给丁啸天,“这是我今天到岛中岛饭店去收拾我们最后的资料,在编辑室门里面发现的。可能是送信的服务生看见没人就塞进门缝里了。”
马啸天从信封里扯出一张公文纸和一本印刷精美的《 九州画报 》。公文纸上写着“邀请函”三个大字,其实是一封手写的信,写信人是解雨;再看看信封发信地址,上面印着“北京市原野画报社编辑部”,收信方是“江岛市《 城市文化 》编辑部”。马啸天一口气就把内容读完,还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北京《 九州画报 》社总编辑解雨寄信给马啸天力邀他和他的朋友北上首都参加该刊物的编辑出版工作,并说也可以单独为他们成立一个专题编辑部,项目内容或办刊方向可以协商面谈。解总解释起因说,他的朋友、《 现代都市 》的荆雪林总编给了他一本《 都市文化 》增刊号,他从中看到马啸天的编辑思想以及栏目策划水平都是不同凡响,有着超人的胆识,“荆总编告诉了我你们目前的遭遇,认为是我用人的最好时机。我现在正缺乏这样的人才,正好当前报刊媒体正在进行人才引进机制的调整,老荆虽然现已停了职,但他还是非常热情地向我推荐了你们。工资待遇决不会低于你们原单位,住宿问题也可以尽快解决,如果接受此邀请条件,请及时反馈给我们,并请你们妥善处理好与原单位的各种关系,届时我社将再发一份商调函给你们单位。”
马啸天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才经历了大起大落,突然又来一场大喜,他受不了这样的转折。“天哪,如果这是事实,那就真是祸从平地起,喜却从天降。这是一份有名的大刊物,居然会请我们?无法想象,不可思议。一凡,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是如此啊,莫非老天有意安排我们到北京去重出江湖?好好好,就是去再受磨难,我也在所不辞。”
丁一凡说:“咱们摄影也不差啊,这画报社的起码条件你我都是具备的。”
“那还是不在一个档次上,起码我们还要钻研一下摄影技术。”马啸天翻阅着解雨寄来的《 九州画报 》,很中肯地说。
丁楚楚突然发问:“要是商调函来了,你们学校不同意放人怎么办?”
对呀,不同意放人!这是极有可能的,类似这种事情听得多了。马啸天一咬牙,决然地说:“不放人,学你哥,我炒他们鱿鱼!”
“哦?那岂不是要丢掉你们的铁饭碗啰?”
“楚楚别担忧。我对铁饭碗的理解是,在一个地方铁了心吃一辈子官饭,那不叫铁饭碗,而走到哪里一辈子都有饭吃,那才是真正的铁饭碗!”
听到马啸天说出很有哲理的话,丁一凡也兴奋不已,他使劲握住他的手,神采飞扬地唱一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