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好似她长期缺乏如此睡眠,纯粹的睡,全然放松,将自己托付给另一个人,可以安心彻底失去意识,他怀抱着她轻轻摇晃。
睡眠,如静静的死。
阿鹰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她光着身子站在床边,长发像围巾披散肩膀四周,两手交叠互扣放在腿间,他以为自己做了梦,却清楚听见她的声音,她缓缓抚摸着自己的下体。“给我,”她说,“我想要。”她缓缓爬上床,将身体挪向他。“我们试试看真的好不好?”她将手探进了他的裤裆里。
他的震惊从昨晚至今都还没恢复,她又给他新的难题。但她温热香甜,无助柔弱,像要献身又仿佛在索讨的坚定神情,他不可能拒绝,他等待这一天足足半年了,这一天,却是在那样的夜晚之后到达。
第一次,好诡异,看着她痛不欲生的表情,他非常想停止。“没关系我不痛。”她说。他无法分辨她的说法是基于爱还是因为想要练习,她对他说:“如果这一生我必须要让谁进入我的身体,我希望那是你,我希望你是可以打开我的那个人。”她的慎重反而让他害怕,尤其知道了她的秘密之后,所有的性爱动作看起来都蒙上了不洁的阴影,他恐惧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如同那个人那样伤害了她而不自知。
过程仿佛是他在强暴她,他无法挥去这种感觉。如今回想刚开始恋爱他屡次努力说服她与他做爱,他的步步逼近与她的不断拒绝。“为什么不可以?”“你这样我好难过。”“难道你不爱我吗?”这些台词她一定很熟悉吧!是谁让他在恋爱的过程里变成一个侵犯幼童者的替身?让他求欢的举动显得如此猥亵,甚至让他们差点就分手了啊!
她说她想要,她不愿意自己终生都无法与所爱之人性交,她那透过意志力将自己变形、被封印住的身体需要有人用爱来将她解开。“我希望那人是你。”她说。
她痛苦得流泪,但他必须继续。
画面太惨烈一点都不适合热恋中的他们,他只能继续。
自从昨晚在车子里她对他说出那个秘密,他无法驱走脑中自己想象出来的情景,那个如今已经变成客厅的大房间,他几次与她父母对坐泡茶聊天,她就在楼上的房间里,当时他怎会想到那地方就是当初禁锢她的密室?他不能预想到,但他无法原谅。
他哭了,眼泪就这般涌出不能控制,愤怒惊愕痛苦困惑,太多复杂情绪壅塞他的身体,她说得越多他越感到这事的荒谬,那几年,若他早些知道还有机会阻止或改变,他深入她家与她的家人密切往来,许多次丽玉都带着困惑自责的表情告诉他:“好像很看不起我,放假弟弟妹妹来台中她都不肯来。”那时,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个别扭任性的小孩,没有人看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无法原谅那些人,包含他自己,当她在受苦的时候他都在做些什么呢?他甚至毫不知情,这很合理,他毕竟只是个外人,但如今他是她的爱人了,他却进入不了那时空早已转换的过去时光,无法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
他只能卖力地使用各种方式让她变得柔软、湿润,将她那似乎没有开口的下体凿开一个孔穴(为什么我得做这种事)。因为她指名了他,她将自己托付给他,他爱她,他责无旁贷。
天啊这样还是做爱吗?
她说,记忆回来之后,她的人生全盘改写,对他来说难道不也是如此吗?他与她生命重叠之处,过去现在未来,他也将背负着因为这个改写而造成的结果。
根本进不去。那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器往墙上撞,连他都痛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