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重要的一个现象是,各地的文交所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但时间证明,这种来自资本内部的喜悦,就如同带领大家经历了一场过山车,而并不是什么新的福音。从年前的遍地开花,到现在仅剩的三四家,足以说明这类机构的水分。特别是近期文交所的黑幕被密集曝光,如深圳文交所被冻结资金已达2亿元,涉及数百名投资人,让这些人欲哭无泪。
当然今年也有一些“弃业家”放弃自己坚持的中国市场。从机构上看,韩国的阿特塞帝率先从798撤退;从个体上看,有些以先锋性批判起家的批评家混入了体制,这都说明了艺术市场真是考验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世俗道理。这些存在即是理由的中国式艺术生存方式,可进可退,也将被载入到这个时代里,成为荒诞的一幕!
批评家的话语权一方面仍然被解构,另一方面则是众多草根艺术家需要真正的话语场。一方面是市场如饥似渴的需求,另一方面是民间力量对艺术批评提出强烈的质疑。事实上,批评的力量已经被解构得一地鸡毛,尤其是批评家年会内部引发的利益之争以及“芜湖艺术批评宣言”的产生,将艺术批评架在了被审问的火锅上。所幸值得一提的是,以卯丁担任项目总策划,由北京晞望艺术馆主办的《人在凤凰》和《艺术中的经济观察》专题讨论和对话,将批评家置放于社会学者、经济学家、媒体和专栏作家中一起讨论,我觉得是今年释放批评学术体制外的最大亮点之一。《人在凤凰》中,社会学者李银河第一次走进了美术馆,《艺术中的经济观察》则让经济学家郎咸平也平生第一次进入了艺术活动空间。他在论坛上一针见血,指出艺术品市场火爆的虚火和原因,“这不是因为经济发展更好了,而是因为我们面临的经济危机更大了。可以说,繁荣的艺术品市场奠基于制造业的逐渐解体。”而二线中心城市南京一场由黄药发起,中年艺术家们积极参与的“疗伤系”艺术的诞生,则是2011年艺术界在非主流化过程中给人带来的一些温暖。
还需要关注的是,2011年底梅摩指数推出的将艺术家当做股票辨识的“艺术家市场分析报告”,通篇读下来,将会让人误以为是为一些僵尸级艺术家写的股权认购书。我不知道以商业推进的路线出炉这样一份简单又冷血的报告,难道是为了让我们找到一条准确判断艺术品市场价值的行业万能“标准”?岳敏君和张晓刚的指数分析先后出炉,又将是一场利益者的狂欢。你可以说这是一份无视民意需求的报告,因为显然它只服务于少数派。
当然,还要说的是媒体。今年艺术界微博的大热,已经将传统媒体最后的脸面都拉了下来——当然仍然有厚颜无耻的媒体在做重复的劳动而丝毫没有创新的欲望。此外,艺术媒体战舰中也出现了巨媒体的趋势,比如将广告插排到798的每个角落,但在报道上却恨不能重炒当代艺术所有明星冷饭的《芭莎艺术》,也算是时尚跨界到艺术的尖端级别的勾兑。我不知道这样一本极尽艺术权力与欲望媚态的杂志除了彻底的商业味道,还能表达出什么样的主流价值——但它却依然让许多人趋之若鹜。同样有所倾向的是《艺术财经》被时装集团收于帐下,也不过是资本整合在艺术界的光鲜表现。它曾出了一期“中国当代艺术帝国版图”,和前者“中国当代艺术三十年三十人”的创刊选题一样献媚,实在令人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