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至少三十米高的坡地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木盆,唐睿泽嗤之以鼻地对喻白耳语:“这也太荒唐了,没有滑草器、滑草杖、滑草鞋就罢了,连护具都没有,直接让人坐在木盆里往下滑,出了危险谁来承担责任?”
“少爷,这儿又不是专业滑草场,不过图个新鲜而已。虽然高了点,可下面也都是草,能有什么危险。你害怕就别玩,又没人强迫你。”
年近六十的副馆长第一个尝试,滑到谷底后冲大家挥手喊道:“年轻的小伙子们先来!别这么胆小!”
领导开了口,年轻和不年轻的男同事自然响应。一一滑下后,站在上面的男人就只剩下了唐睿泽和一个十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嚷着要去,他妈妈却执意不许:“那个木盆小,妈妈不能和你一起坐进去,太危险了。”
小男孩扭着身子闹:“叔叔们都去了,我又不是丫头,我不胆小,我也要去!”
“谁说的!喻阿姨的男朋友不也没去吗!安全第一。”
喻白并不解释,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唐睿泽。
身娇肉贵的唐少爷面上虽然挂不住,却仍旧不肯:“这种运动也太……我妈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副馆长恰在此时中气十足地冲唐睿泽喊:“那个小伙子站在那儿干吗呢,快下来呀!”
还饿着的喻白正生唐睿泽的气,故意鼓动道:“大家都当你是我的男朋友,让他们以为你的胆子还不如小孩子大,我多没面子。”
听到这话,唐睿泽稍稍犹豫了一下竟真的走了过去,眼见着他蜷在木盆里被导游用脚踹下去,喻白的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忍。
人人都滑得很顺利,轮到唐睿泽,刚滑到草坡中央,木盆似乎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身子一歪,顿了顿,才继续滑到了坡下。
所幸唐睿泽起身、走路皆没有什么异常,喻白这才放下了心,跟着剩下的女同事一同从旁边走了下去。
见到喻白过来,为了面子假装没事的唐睿泽直接凑上去把一条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我好像扭到腰了,一走路就疼,你得扶着我。”
喻白的身材娇小瘦弱,比唐睿泽矮了太多,还没来得及让他走开就听到他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变成这样你得负责。”
趁着她心软犹豫,他立刻又往她身边挤了挤,在外人看来,这俨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连大大咧咧惯了的陆一鹿都看得牙齿发酸:“你们俩用不着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秀恩爱!”
过了草地又走了一段,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小山丘前,听到导游说下了小山丘就到了可以吃饭投宿的旅舍,一路被唐睿泽压迫的喻白终于提起了精神。
哪想到还没爬上小丘,天色就骤然起了变化,熟悉当地天气的导游建议大家购买路旁老伯卖的雨衣。果然,刚刚到达最高处,一阵电闪雷鸣后就下起了暴雨。
四周除了空地就是树,连一座可以躲藏的小亭子也没有,避无可避,众人唯有披上雨衣呆若木鸡地立在磅礴的大雨里。
景区五元一件的透明雨衣避风保暖的效果的确有那么一点,却根本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硕大雨点。喻白向来畏冷,不过三分钟就早已脸色发白,一记闪电袭来,连惊带冻更是瑟瑟发抖。
唐睿泽见状迅速脱掉了自己的雨衣罩在她的身上,一脸莫名的喻白刚要开口,就被他不耐烦地打断:“这雨衣难看死了,配你倒还挺合适的。”
喻白明白他是好意,感激之余自然出言关心:“你把自己的给我了,风这样大,会不会很冷?”
唐睿泽并不客气,听到这句直接将她拥入怀里:“当然冷,所以得用你取暖。”
其实她的身上哪里还剩半点热气,唐睿泽的胸口倒是充满了融融的暖意,喻白顿时觉得好过了许多,转头四下看了看,见并没有人注意自己这里,便犹豫着没有挣脱。
唐睿泽的周身交织着烟草和薄荷的气息,喻白忽地忆起初见的那晚他车内飘散出的浓重烟味。而在她的印象里,唐睿泽似乎从没抽过烟,所以此前的她一直都以为,如他这种玩世不恭的人并不需要烟草与酒精的麻痹。
一阵响雷落下,喻白整个人都埋进了唐睿泽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