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了一声,低下头问她:“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料到竟会遇到这样的经历,要是咱们没被雷劈死,下山后干脆凑合凑合结婚怎么样?”
雷雨声太大,他的声音被冲得断断续续,喻白没有听清,仰起脸迷茫地向他看去,唐睿泽唯恐混着泥浆的雨水也灌进她的脖子,摇着头将她按了回去。
见雨势并没有逐渐减小的意思,导游再也等不下去,建议大家赶紧下山,带队的副馆长闻言立刻反对:“下山只有一条泥土路,两边的树又比这里多得多,不管是失脚滑下去还是被雷电击中的几率都很大。”
“我们这儿的天气我比你们要清楚得多,这雨几个小时都不会停,现在不离开,等到天黑了只会更难走!你们不走就算,反正下山的道就那么一条也不需要带路,我先回去了。”
以为雷阵雨下不长的众人自然不理,可事实却不幸被早已独自离开的导游言中,一个小时后,除了天色越来越暗,下山的路越来越湿黏,一切都没有好转。
好在副馆长并不迂腐,见势不妙立刻带着大家离开,道路太泥泞,为了降低风险,只好一个人拉着一个人缓缓地往下探。
走在喻白前面的年轻男同事伸出手正要拉她,却被唐睿泽直接瞪了回去,喻白转头抱怨,他只当没听见说道:“拽好我,摔不到你的!”
终于摸到旅舍时,天已经黑透了,只湿了裤子的喻白这才看清从来都英俊整洁的唐睿泽比谁都狼狈。她忍不住笑他,他却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指责她太没良心。
淋了这么久的雨,比起饥饿来说众人更觉得疲惫,匆匆吃过厨房准备的菜和饭,就一一回了房间,唐睿泽说脏着湿着吃不下,没等饭菜上桌就领了房卡先一步上了楼。
喻白留到最后一个,特地替唐睿泽跟厨房要过咖喱牛肉盖饭和姜汤才离开。没想到刚用门卡开了房门就被陆一鹿推了出来。
“你去隔壁房间住吧,回去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隔壁住着谁?”
“你家唐睿泽呀,头儿把他和我男朋友分在了一间,这么小的地方两个大男人挤着多不方便,偷偷换一换谁也不会知道的。”
“我和他怎么住,你用不用离谱成这样,这绝对不行的。”喻白强行挤了进去。
谁知道她才刚踏进去,就看到了一幅十分香艳的画面,喻白还没来得及脸红,只裹着一条浴巾走出卫生间的陆一鹿男朋友就失声叫了起来。
飞一般地逃到门外后,喻白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陆一鹿那里,门卡不好再使用,她唯有硬着头皮敲响他们的房门:“我不进去了,把我的背包拿出来。”
“我一早就送到隔壁去了。”
“……”
正赶上服务员按铃送餐,唐睿泽推门出来,接过餐盒后见喻白仍立在外头,低声催促:“还不快进来,这儿隔音差,你们再嚷嚷一会儿,整间宾馆都会知道咱们四个互换了房间,你不要名节我还要呢。”
听到这个,颇要面子的喻白为了自己和陆一鹿的形象再不犹豫,立刻进了房间。
好在这家旅馆虽然地势偏僻,房间还算整洁干净,床也有两张。换了蓝白格衬衣和米黄色休闲裤的唐睿泽边动作优雅地掰开一次性筷子边头也不回地对喻白说:“放轻松,我比你更加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这种地方不一定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再站着不动,说不定你今天就得脏着睡了。”
喻白突然发现,每每同时面对陆一鹿和唐睿泽,她的人生都会充满挫败。恨恨地翻了个白眼后,只好从包里翻出浴巾和干净衣服进了浴室。
冲了一个漫长的澡后,喻白裹上浴巾正要出去,想起外头还坐着个大男人,叹了口气,将内衣睡衣一层层套上,对着镜子再次确认不会失礼后才将浴巾重新披在肩上走了出去。
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凉薄的雨意卷来了若有似无的烟味,唐睿泽正立在窗前打电话,虽然听不清内容,语气却十分不善,说到最后一句,更是声疾色厉。
“别再跟我重复有多难做,那是你的事儿,我对过程没兴趣,只要结果。”
挂上电话回头看向喻白时,唐睿泽的眉间依然隐着几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