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郜子达一把把杨红叶搂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动情地说,“你真好!”
“今天叫你来,”杨红叶仍然平静地说,“就是明明你的心,你表明了你的心,我也就有勇气下这个决心了。”
郜子达望着她,觉得她真的好可怜。梅能酒色无度,经常在外嫖娼,常常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老婆稍不如意,轻则破口大骂,重则大打出手,年龄越大,越发严重。她里里外外一把手,不仅操持家务,还经营着一个歌厅。这些年来,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提出离婚,看来真是被逼到墙角了呀。他这样想着,怜爱之心油然而生,把她抱得紧紧的,说着一些知冷知热的话,杨红叶冰冷的心渐渐被他熔化。
他俩这样缠绵着,郜子达看看时间不早了,该接梅恬恬了。郜子达又劝慰了一会儿,杨红叶换掉睡衣,匆匆梳洗一番,尽量除去因伤心哭泣留下的痕迹,准备去幼儿园接恬恬去。郜子达见她的情绪基本回复正常,又叮咛了她几句,便告辞走了。
杨红叶接回恬恬,伺候孩子吃罢饭,娘俩看了会儿电视,她就哄孩子睡觉去了。恬恬一离开客厅,杨红叶便拿出纸笔写离婚协议,写好以后放在客厅里的柜子上,和衣睡去,等待梅能回来签字画押,由此结束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生活。
这样等了整整一夜,梅能一夜没有回来。
第二天,杨红叶连多一分钟都不想再等。她把恬恬送到幼儿园,看看时间还早,就信步到幼儿园附近的一个景观处消磨时间。这里绿树成荫,鲜花怒放,流水潺潺。有活动场地,有体育锻炼器具,有喷泉音乐。早起的男男女女,在场地上打拳,在流水边练功,在树林中静养身心。杨红叶勉强等到上班时间,就径直去梅能的工作单位——市行政事务管理局。
到了他的办公室,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坐在他的对面,他俩中间相隔两张写字台,照直看上去,他一脸憔悴,因酒色无度,他的脸不仅消瘦,而且非常干燥,没有一点血色与水分。此时,由于昨夜不知在哪里混了一夜,到这时还带着一脸的醉意,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杨红叶,手抖抖地胡乱翻拣着写字台上的文件,以掩盖他的窘态。杨红叶从包里摸出离婚协议,放到写字台上,推到梅能的面前,平静地说:“协议我写好了,你看看哪里不合适,我们协商修改。如果没有不合适的话,就签字吧!”
梅能慢腾腾地从衣袋里摸出一支烟,拿打火机抖抖地点上,眼睛无神地望着杨红叶,冷冷地问:“你要干什么?”
杨红叶瞅一眼离婚协议,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自己看。”
梅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手抖得更加厉害,干瘦的脸也不住地颤抖。他盯着杨红叶看了半天,突然狠劲地扔掉半截香烟,猛地站起身,指着杨红叶吼道:“你他妈想干什么?你当婊子当出功劳来了?你给老子戴绿帽子,反而来向我兴师问罪,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婆娘!”
“你冷静点,”杨红叶站起身,走过去关上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你关门干什么,你也知道害羞,去你妈的吧!”
梅能这样骂着,有人敲门,杨红叶过去开了门,是师玉洁和梅雪。三人都略微吃了一惊,僵持在门口。僵持片刻,师玉洁问杨红叶:“你也过来着呢?”
杨红叶胡乱应了一句,说:“你们有事就办你们的事,我走了。”说罢匆匆离开了梅能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