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挑战高难的气质原动 具有挑战性格的袁瑞良，选择了具有挑战性质的赋体文学。 袁瑞良选择赋体书写，是其自身的情性、气质和才华所决定的。《文 心雕龙·体性》中指出“：若夫八体屡迁，功以学成，才力居中，肇自血气。 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是以贾生俊发，故文洁而体清； 长卿傲诞，故理侈而辞溢 ；子云沉寂，故志隐而味深 ；子政简易，故趣 昭而事博 ；孟坚雅懿，故裁密而思靡 ；平子淹通，故虑周而藻密 ；仲宣 躁锐，故颖出而才果 ；公干气褊，故言壮而情骇 ；嗣宗傲傥，故响逸而 调远 ；叔夜俊侠，故兴高而采烈 ；安仁轻敏，故锋发而韵流 ；士衡矜重， 故情繁而辞隐。触类以推，表里必符，岂非自然之恒资、才气之大略哉 ! ”④ 刘勰认为 ：赋者所具有的才干，来 自先天的禀赋，取决于作者的气质。 气质充实情志，情志决定语言，因此，文采的喷吐发挥，无不与情性相关。 ， 譬如，贾谊超彦卓越、气度不凡，所以其文辞高洁而体格峻清 ；司马相 如骄傲任诞，所以文理奢华而辞采洋溢 ；扬雄情性沉静，所以题旨含蓄 而意味深长 ；刘向坦率平易，所以意趣显明而事典博陈 ；班固雅典精美， 所以论断精密而思虑细致 ；张衡广博通达，所以思考周详而文藻靡绵 ； 王粲急切锐进，所以刻露贲张而才气逼人 ；刘桢性气狭隘，所以言辞壮 烈而情思惊人 ；阮籍倜傥洒脱，所以气格震逸而情调玄远 ；嵇康清峻豪 侠，所以兴致高逸而辞采剧烈；潘岳轻浮敏感，所以辞锋发露而气韵畅达； 陆机矜持自尊，所以文情赡富而辞采蕴藉。由此类推，外在的文辞风格 和内在的性情气质必然相符，难道不是天生资质与才气胆略所决定的吗! 刘勰围绕禀性与气质之所论，排列了众多辞赋名家为例，无非想要强调 一点，赋家的天分和学养是第一位的。赋作者不仅需要具备相当的文化 和审美素养，需要具有独特的审美感受力、想象力和艺术判断力，还特 8 ／大风起兮………袁瑞良赋体文学论别需要具有文学创作的个性化特点和原创性品格。所谓“才力居中，肇 自血气"，周振甫先生注曰 ：“才力、血气、性情 ：风格的成就，由于才 力；才力从血气来，血气充实意志，意志决定语言。这些没有不由于性情， 所以形成风格的根源在于性情。" ⑧ 就赋体创作问题，历来的论者，众口一词 ：难 ! 司马相如答友人盛览日：“合纂组以成文，列锦绣而为质，一经一纬， 一宫一商，此赋之迹也。赋家之心，包括宇宙，总览人物，致乃得之于内， 不可得而传。" 此番宏论吓退盛览，“作《合组歌》，《列锦赋》而退，终 身不复敢言作赋之心矣 ! " ⑨ 扬雄说写赋“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闳侈巨衍，竞于使人不能 加也”⑩。北魏·魏收日“：会须能作赋，始成大才士。" @南宋沈作酷《寓简》 卷五引北宋孙何《论诗赋取士》语说 ：“本朝以辞赋取士……惟诗赋之 制，非学优才高不能当也。破巨题期于百中，压强韵示有余地。驱驾典故， 浑然无迹。引用经籍，若已有之。咏轻近之物，则托兴雅重，命词峻整 ； 述朴素之事，则立言遒丽，析理明白。其或气焰飞动，而语无孟浪 ；藻 绩交错，而体不卑弱……观其命句，可以见学之浅深 ；即其构思，可以 觇器业之大小。穷体物之妙，极像情之旨，识《春秋》之富艳，洞诗人 之丽则。能从事于斯者，始可以言赋家者流也。" @ 明·谢榛说 ：“汉人作赋，必读万卷书，以养胸次……又必精于六书， 识所从来，自能作用。”@ 、 明代王世贞说 ：“作赋之法，已尽长卿数语。大抵须包蓄千古之材， 牢笼宇宙之态。其变幻之极，如苍冥开晦，绚烂之至，如锦霞照灼，然 后徐而约之，使旨有所在，若汗漫纵横，无首无尾，了不知结束之妙。 又或瑰伟宏富，而神气不流动，如大海乍涸，万宝杂厕，皆是瑕璧，有 损连城……赋家不患无意，患在无蓄 ；不患无蓄，患在无以运之。" 妙 第一章／袁瑞良赋的写作缘起／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