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哥哥死了,玛丽妹妹死了,”安妮说,“小乔伊三周前也死了。”
“很抱歉听到这些不幸的消息。”骑兵温和地说,“请告诉你们的妈妈,我很难过,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你们的。”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肖恩问。
“我会试试看,肖恩,”他蹲下身子,一手放在男孩的肩上,“我会尽量每天都到这儿来。但你不要跟别人说,好吗?肖恩·奥布莱恩,你也是,安妮·奥布莱恩,好吗?要是你们说出去,他们就会把我关起来,我再也没法出来了。你们都答应我,好吗?”
“我们保证不说出去。”肖恩坚定地说,“好吗,安妮?”
“要是他们以后不推倒我们的房子,把我们赶走,我就保证。”安妮说,“爸爸寄给我们的钱都用完了,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付地租了,我们也付不起。妈妈梦里都在说这个,不是吗?”
“我决不会弄倒你们的房子,安妮,我保证我认识的人也不会这么做。这是我的承诺。”骑兵把落到安妮眼前的头发拨到一旁。“烤鱼的时候要慢,小女孩,听到了吗?要不就烤煳了,”他站了起来,挺直身体,戴好头盔。“孩子们,明天,”他说,“明天我会再来。孩子们,晚安。”说完,他便转身,蹚着水走到河岸上。
“先生,”安妮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士兵先生,老戴着那顶帽子,你不觉得重吗?”
骑兵顿了顿,才开口:“真正重的东西都在你的脑袋里,安妮·奥布莱恩,而不在你的头上。你明白了吗?”
“没有。”安妮坦率地答道。
“先生,为什么?”肖恩问道。自从昨天他见到骑兵,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现在终于问出来了。“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帮我们?别人都没这么做。”
“肖恩,我是个士兵,我已经做了三十年士兵了。为了我的女王和国家,我征战世界各地。这就是我赖以生存的工作,我做得也很好。但在这个国家,我看了太多,也做了太多让我羞愧的事,我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也许我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表示歉意。孩子,你明白了吗?”
“大概是的,”肖恩说,“我想我明白了。”
“唉,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安妮扯了扯肖恩的手,“我们最好赶快走,肖恩。妈妈会担心的,天已经黑透了。”
可他们一直站在河边,等到骑兵头盔上反射的金属微光彻底消失在树林里,马具叮当作响的声音听不见了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