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秘！这可是你带回来的第一个女生，还不快介绍？”夏爱华语带威胁地说，“再不然我可就下来了！”

“姑姑！”夏树叫住夏爱华，“刚才雨大，我浑身都湿透了，我先去换件衣服！”

“留她吃晚餐，我这就告诉厨房加菜！”夏爱华说。

夏树急匆匆地拉着顾青穿越长廊走向另一幢房子。

夏爱华嘴角带笑道：“这傻小子总算是开了窍，都这么些年了，总算是遇见喜欢的女孩。萍姐，告诉厨房今晚加菜，有客人。”

夏爱华的视线仍跟随着夏树及那个女孩，女孩高高瘦瘦，一头漆黑秀丽的长发随风舞动，只是那背影——夏爱华的心跟着一揪，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多心了，边笑边拿起梳妆台上的口红，将唇涂成了猩红。

方才夏爱华站立的那幢房子显然是新建的，外墙贴满了白色瓷砖，冰冷绝艳。长廊尽头的这幢，是顾青幼时就居住的房子，红砖墙壁，尖形的房顶还有一座十字架。这幢房子是顾青的母亲亲手设计的，一场雨过后，红砖虽然呈现暗红色，仍不失热情之美，墙的一面爬满了绿色植物，有些雨水还盛在植物的叶片中，使人心旷神怡，一如顾青印象里温和婉约的母亲。

母亲！顾青打了个激灵，她把夏树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拨开，“请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夏树笑道：“姑父把你之前的房间整理出来了，我，我带你过去。”

“为什么住这一幢，那幢新房多好？”

“我以为，你是念旧的人，对于旧人旧事，会格外……”

顾青打断他的话：“如果还是原来的那一间，我自己去就好。”

“是，是原来那一间。”夏树看向顾青，“姑父让人整理过你的房间……”他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衣服洗好也熨好了，你……”

夏树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顾青听得一头雾水，她看向夏树发问：“什么衣服？”

“没事，姑父正从集团赶回来，等他到了你再出来，他要正式把你介绍给顾家上下——阿嚏！”夏树掩住口鼻，“对不起，你先回房间，我去换件衣服。”

顾青点头。

夏树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顾青，我带你回房间。”

“虽说六年没回来，但这家里的摆饰还跟以前一样，我……”

夏树似乎看到光明，这么说来，他夏树也一直在顾青的记忆里？

顾青似乎读懂他的心思，解释道：“但毕竟也六年了，有很多事情都忘光了。”

夏树的神情难掩失落，“我答应姑父，这次一定保护好你，把你带回来——阿嚏！”夏树揉了揉鼻子，拉着顾青的手往前走。

顾青想甩开他的手，夏树攥得更紧，“我保证，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

她凭什么去信一个对顾家有所图谋的外人的话？

顾青冷冷地回道：“保护？我们非亲非故，你大可不必给我这么沉甸甸的承诺。再说，我在外面生活了六年，早就学会如何生存，何须你保护？天地之大，在外我都能生活，这是我的家，顾家上下会容不下我？”

他沉默着，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长廊走至底，他推开暗红色的门，“进去吧，记得把门锁紧，姑父就快回来了。”说完关上了门。

顾青落了锁，门外又传来他打喷嚏的声音，她紧贴住房门，听门外没有其他声响，耳边却响起来了刚才夏树的一番话。

“我以为，你是念旧的人，对于旧人旧事，会格外……”

旧人旧事。谁都有资格提，单单姓夏的两个人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