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谨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您是我师父,赵先生也是我师父。都如同亲生父亲一样,现在赵先生被人害了,请您替他报仇啊。”
乔老爷子一听脸色一变,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进屋里好好说。”话没说完,却见赵学谨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竟背过气去了。
这时,住在院子里的乔峰、德贵、刘三爷等七八个人都来了,见了赵学谨这个样子,知道赵先生出事了,一齐把赵学谨扶起来,抬到屋里。
进到屋里,大家把赵学谨抬到床上。乔老爷子在他清明穴上摁了一回,赵学谨才悠悠醒来。德贵把赵学谨扶坐在床上,乔峰倒了杯水,端给赵学谨道:“再大的事有咱北京形意门的兄弟们替你想办法,别把身子急坏了。报仇全指着一副好身板呢。”
德贵是个急性子问道:“赵先生被谁害了?我也见过赵先生一两回,挺和善的一个好人,怎么会有仇家?”
赵学谨苦苦的咧了一下嘴道:“这世道好人都不长命,坏人反倒活得一个比一个滋润。”遂把赵先生遇害的事情详细讲了。
人们一边听一边叹,乔峰和德贵气得连连拍桌子,不是乔老爷子提醒,就要把桌子拍碎了。赵学谨讲罢,乔峰抢说道:“这个卜裕德,原就是八卦门里的败类,不知道犯了多少条门规,早就被八卦门里的前辈逐出了,就是武林里的正派人士也没有人拿正眼瞧过他。这小子投靠军阀曹锟后,倒抖了起来。就他那点儿本领,不用我爹出马,就我也能把他收拾了。明天我叫几个弟兄,咱们去保定给赵先生报仇去。”
“信口开河!”乔老爷子喝住乔峰:“卜裕德被逐出八卦门不错,可他一身的功夫可还在身上。十年前南下向霍元甲挑战,两个人每天打一场,三天打了三场才败给霍元甲。前年和杨氏太极第三代传人杨兆清比过一回武,没分出胜负。杨兆清的父亲杨健侯当年打遍京津两地无敌手,号称杨无敌,他的亲传儿子杨兆清也是一代大家。卜裕德是那么好打的么?弄不好,把你的命也搭上。”
刘三爷道:“我看啊,跟这些拿枪的没办法讲道理。就算是乔老爷子亲自去了,难保他们不下黑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人家手里有人有快枪有大炮,你就是有孙猴子的本事,也不一定能把卜裕德收拾了。”
德贵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那咱也给他玩阴的。我就不信卜裕德不出门,咱们就在保定守着,哪天他出了门,想办法把他引到偏僻地,一刀结果了他。也为赵先生出了这口恶气。”
德贵这句话引得人纷纷附和,一齐都瞧乔老爷子。
乔老爷子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仇是要报的,但也要看怎么个报法。阴里头取他性命,不是不行,但太危险;我看还是先走光明正道。咱们先请一个律师状告卜裕德。我以前很是受过报纸的宣传,才有今天这个名声。所以我知道报纸是很有用的。这个案子也不妨找几个北京的记者采访报道一番,把事情弄得大大的,最好全国都知道。曹锟再不讲理,也不能不考虑点政治影响,断案也许就公平一些。如果真能把卜裕德判了,哪怕只是捋了他侍卫官的职位,到时候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就容易收拾他了。”
乔峰听了喜道:“爹这个主意真高,要真能把卜裕德弄倒了,没有那张侍从官的黄皮做保护,我就去会会他,打他个骨断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