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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矿冒进骑虎难下 (4)

晚清第一官商 作者:王伟


黄石港钢铁厂因资金原因搁浅,令盛宣怀很不甘心,他动了脑筋,联系了江南制造局会办李兴锐、郑藻如,希望能以江南制造局为中心兴办炼铁业,“欲合九州之铁矿石运聚一处,购器熔炼”。但李、郑二人随即复函,指出由于资金紧缺、交通不便,将大量的煤炭和铁矿石运到上海江南制造局来炼铁是根本不可能的,因此不能承办此事。条件的局限让盛宣怀想出的新路子落空了。

商办失败,赔垫巨款

经过一年多对湖北荆门、当阳等地的勘察,郭师敦在对矿产区范围内煤层煤质、开采规模、使用机器人力及所需资本等作了详细核算后,于1879年4月25日向盛宣怀汇报。这位因为长期辛苦工作而消瘦了许多的英国矿师说:“盛大人!关于经费一项,单荆门煤矿机器设备一项必须花费5.5万两;煤炭运输到长江极为困难,由窿口到长江,中间先用牲口运到观音寺,再由观音寺用小船装运,随后再用大船装载,方可运到沙市,这不但成本昂贵,而且若河水干涸则无法启用。如果想降低成本和不受水涸之阻,必须由产地到江口建造铁路,这段造路费至少得40万两;如果不筑铁路,规模缩小一半,这意味着年产2万吨,荆门煤与大冶铁同时开办,各式设备齐全约需12万两。总的说来,开矿加筑铁路约需50万两以上,不筑铁路而煤铁并办约需20万两以上。湖北煤铁开采总局开办时所领官本不足20万两,且目前已用去过半,无论何种方案,资本都是个大问题。”

郭师敦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击中盛宣怀的要害,他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停办是不允许的,要办下去就必须解决资金问题。

盛宣怀速与总办局务的李金镛等人商议解决资金问题,之后向鄂督李瀚章提出两种方策:“如仍归官办,拟请在制造、海防项下每年拨款,以煤熔铁,以铁供制造,联为一气。而以前首五年用款,援照制造局奏销。此一策也。如谓矿务与制造有别,拟请截止官本,另招商股,遣撤洋匠,专办煤矿,一听商之自为成否。而已用之官本若干,不得已请就截存之官本生息弥补,毋庸奏销。此一策也。”意思就是湖北煤铁矿就像制造局那样官本官办,用款均归官拨。如果商办,则缩小为专办煤矿,用去的官款用剩下的钱交钱典生息慢慢归还。这样,盛宣怀一点损失和责任都没有,李瀚章对此不知该如何作答。

盛宣怀又再一次向李鸿章请示。前一策,实际上是把煤铁的开采与冶炼生产作为军事工业的附庸,这是倒退的扼杀煤铁生产的办法,从盛宣怀当时的思想水平看,并非本意,而且也行不通。李鸿章对于盛宣怀的提议,给予了“均毋庸议”的批示。湖北煤铁业要办下去,只有实行后一策即招商股的办法。李鸿章批示道:荆门、大冶煤铁矿厂办理确有把握,“若因经费不继,中道而辍,未免可惜。应照所拟招商开办之一法,较为便捷”,责成盛宣怀招商筹办。对于原来的官本,未用的截止使用,已用去的存交江苏、汉口各典生息,以利息逐年归本。这个规定亦责盛宣怀一人处理,以期有始有终。

盛宣怀随即于1879年5月下旬结束湖北开采煤铁总局,6月另开办荆门矿务总局,实际上只不过是改了个名字,由官办改为商办而已。总局规模将由小而大,“将来能见利益,再议扩充”。程序和规模既定,商办性质的湖北荆门煤铁矿开始运营。12月份,因所勘煤矿运道艰难,是以中止勘煤,盛宣怀给郭师敦开具了证明,对他的技术水平和工作态度给予了高度评价,郭师敦不日即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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