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惊叫声还没发出来,旁边另一个持弓箭的男子早瞄准了射出去的那支箭,弓弦一响,箭如流星,也射出了一支箭。
电光石火间,第二支箭追上了第一支箭,狠狠地钉在其箭尾下面,打偏了第一支箭的准头,两支箭呼的一声擦着尤妩的发髻飞了过去。
尤妩呆呆地站着,很快腿一软,整个人便向后倒去,咚的一声跌在地上,昏了过去。
“妩娘,妩娘……”冯太夫人受了惊,酒醒了几分,喊了尤妩两声,又喝道,“是谁射的箭?要是出了人命可该如何是好?”
数名男子早围了上来,见得地上躺着的美人曲线玲珑,眉眼如画,一时心跳都加速了几拍,待要移开眼又舍不得,少不得又多看了几眼,道:“状元郎学射箭,一见美人就心慌,一下射偏了。亏得将军手快,射了另一支箭过来救场。这不是没射着美人吗?美人怎么倒地上了?”
“美人自然是被吓昏了。”
一个低沉的嗓音道:“祖母,您没事儿吧?”待冯太夫人说没事,他这才喊道,“来人,舀一点冷水洒在这个美人的脸上,她很快便会醒的。”
尤妩倒在地上时,背部被几颗小石子硌得生痛,知道自己背上的娇嫩肌肤肯定已是青紫了,就是手臂,被地面一擦,肯定也破了皮。这会儿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喊冯太夫人祖母,知道这位便是冯晏,再一听他的话,不由得暗暗咒骂。见了美人昏迷,不是该赶紧英雄救美,抱美人回房吗?居然带领人围观,还要泼冷水?
还是冯太夫人先醒悟过来。尤妩虽是杨尚宝的继室,但毕竟正当妙龄,这样躺在地上被年轻男子围观,总归不妥,于是吩咐冯晏道:“快叫几个婆子来抬了她进厢房去。”
手里还拿着弓箭的卫正知晓自己的那一箭并没有射中尤妩,惊魂稍定,这才问冯太夫人道:“敢问太夫人,这是谁家的小姐?”
“她是尤家小姐。”冯太夫答了一句,抬眼见是卫正,便埋怨道,“状元郎学射箭,也该找个僻静的地方。这儿人来人往的,猛然一箭射来,可是差点出了人命。”
卫正脸上红了红,笑道:“下回定当注意。”说着去看尤妩,再次被尤妩的容色所倾倒,心下喃喃道:好个美貌的小姐!
未等婆子来抬尤妩,冯晏便低头瞧了瞧尤妩,然后抬起头,若无其事地道:“不过受了惊吓昏倒,按一按人中就会醒的;若不然,泼一下冷茶也会醒;再要不然,就掴两个巴掌,也会醒的。”
尤妩是想着,凭冯家的权势,自己想攀上冯晏,简直比登天还难。但自己若在冯府受伤,便能多个机会接触冯太夫人,也有机会接触冯晏,指不定就能摆脱严三世了。现下虽然装昏,心思却还在转动。不想冯晏却提出让人来掴她巴掌,不由得气坏了,自己不祸害这样的人,还去祸害谁?
冯晏说着,便从一个下人的手中接过一杯残茶,猛地泼在尤妩的脸上,心下冷哼:在我面前装昏,这种把戏我看得多了,早就腻了,能换个新的方式吗?
尤妩脸上一凉,感觉有几滴水溅进鼻孔,嗅得一阵茶味,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睁开眼来,入眼处,只见冯太夫人正担心地看着她,另一侧围着几个男子,眼睛在她的身上溜来溜去的,一时间不由得又羞又怒,撑着坐了起来,见冯太夫人伸出手,便扶着冯太夫人的手站了起来。
“尤小姐,没事我们就走了?”冯晏见尤妩柳眉微蹙,更加楚楚动人,忙移开了眼睛,心下鄙夷:这个尤家小姐虽美,使的手段却上不得桌面。须知道我冯晏想娶妻,自然要娶一个光明磊落的,哪儿会娶这样徒有其表的花瓶?祖母说是办寿辰,实则是让我相看各家的小姐,只今儿看下来,全是些庸脂俗粉,这一个美是美,可是能厚起面皮装昏迷,躺在地上任人看这许久,也不是一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