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妩被冯晏眼睛一扫,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拿他和沈喻南作比较,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冯晏收回视线,这才道:“一、婚后好好服侍我祖母,逗她开颜,做一个贤惠的孙媳妇;二、不能腻着我,不能打探我的事,不能在我跟前哭。”
尤妩马上总结了一下。一、冯太夫人是一个随和的人,容易相处,要逗她开颜不难;二、不缠着他,这个也容易。
冯晏见尤妩沉吟,也不催她,只慢慢喝茶。
尤妩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答应。不过,我也有两个条件。”
“哦?”冯晏不由得挑起眉,定定地看着尤妩。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提条件?
尤妩不理会冯晏的表情,自顾自地道:“一、人前,你须得温柔体贴,做好一个相公的本分,不让人笑话我;二、不能纳妾。”
做好一个相公的本分?冯晏右手本来稳稳地端着茶杯,听得尤妩提的这两个条件,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一下想歪了去:嗯,相公的本分,包括房中事吗?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板着脸?”尤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平素跟人相处,也是这样黑着脸的吗?”
冯晏本来面无表情,一听尤妩的话,一张脸真的黑下来了。
尤妩一见,垂了头摆弄自己的衣角,低声道:“怪不得你娶不到妻室,女人见了你这个样子,全都要吓跑了呢!”
“胡说!”冯晏哼了一声,欲待说什么,却又止了话。和一个女人斗嘴做什么呢?
尤妩赶紧拉回正题,正色道:“那我提的条件,你可应承?”
冯晏慢吞吞地道:“如果我不应承,难道你就不嫁了?”
“好吧,我没条件了!”尤妩沮丧。
“这才贤惠!”冯晏赞许。
申时初,冯府搭起戏台,请来的一帮子名角在台上唱得缠绵悱恻,动人心弦。戏虽不错,但今日台下一干人却有些无心看戏,其间他们时不时地耳语几句,难掩脸上的八卦之色。
卫正和几位好友坐在高台的一侧,耳听得一位好友问道:“冯晏真的跳下池子抱起那位小娘子了?他不是最讨厌女人吗?难道这一回也和严三世一样,着迷了?”
“我觉得,皆因冯太夫人催得太紧。她又威逼说,今儿是她寿辰,各府未婚的小姐们几乎都到了,冯晏再谁也瞧不上的话,她便做主,娶许明珠进门当孙媳妇。冯晏这是怕许明珠进门,索性便和尤小姐搅在一处吧?”
“许明珠也是美人一个,家世又清白,冯晏为何舍她娶尤小姐?尤小姐美是美,可是惹的是非太多,又曾嫁与杨尚宝为继室,这……”
“冯晏最讨厌哭丧着脸的女子,偏许明珠天生一副柔弱相,还动不动便掉泪,自然不讨冯晏喜欢。”
一众人讨论着,许明珠却在冯太夫人的跟前哭成了泪人。
冯太夫人素知许明珠喜欢冯晏,只是冯晏对她无意,这也没奈何,只得安慰道:“别哭了,阿晏是一个冷面冷心的,配不上你。今日来冯府为我贺寿的,不乏少年俊秀人物,个个不比阿晏差,你……”
许明珠听得冯太夫人如此说,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掩面哭着奔了出去。
“小姐,小姐!”许明珠的贴身丫头红帕追了出去,好容易追上许明珠,一把拦住她道,“小姐,光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许明珠的眼泪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听到红帕的话,一下便止了哭,怔怔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红帕咬咬牙道:“小姐应该找一下卫状元,让他……”说着附在许明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