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场文学围猎开始了,我成了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有个研究生学员把这次行动概括为“文坛老兵苦心孤诣导演草船借箭,军艺新秀将计就计谱写四面楚歌”。几个年级研究生字斟句酌,集体推敲出编辑用语,“五○后九○后文学论战短兵相接,创作者批评者思想交锋方兴未艾;茅奖得主小说新作引火烧身,艺术教学原创行为艺术”。学生的话,可以说是这次行动的真实写照。
事实上,这次行动,对学生的语言文字能力也是一次锻炼。
徐贵祥把帅印交到我手上,拨给我四员大将:王龙、胥得意、雷从俊、纵华政,这几个同学是2015级创作研究生,在文学创作领域已经较有名气、实力雄厚,他们为“大批判”的成书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我立马横刀,亲自上阵,但如果仅靠我一己之力万难成事。所以,非常感谢这四员猛将,他们一篇篇提出修改意见,一字一句地推敲用语,反复与那些猎手们交流碰撞、出谋划策。
假如,这样的批评行动果能普及,并且提供“批评”的原则,并且引发“关于批评的批评”,将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设若,这样的批评,我们将其放到课堂上,那将会是一次颇为有震撼力的“创意写作”实践,将会带来方法论、实践论的意义。如果,我们把这样的创作教学活动推广到更多的同类高校教学中,那将会带来一场革命。这种“牵引式”教学(续写、改写、补写)、“推动式”教学(草船借箭式的批评),难道不值得推广吗?
通过这样的方式强制推动创作训练,让他们在碰撞与发现中增强文学敏感性,激活创作灵感,增强创作意识,营造创作氛围,形成创作成果,培养创作人才,这正是我所应该做的事情。用徐贵祥的话说,要用文学的方式进行文学教育。培养学生写作,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找回文学系,要让文学系成为文学系——这既是作为文学系主任的徐贵祥的使命,也是作为文学系创作教研室主任的我的职责,他责无旁贷,我义不容辞。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前不久在2015年本科新生的第一次课上,徐贵祥又坐在教室里,听新生们讲述他们记忆最深的故事,我们顺着学生记忆的河流回到他们的世界,回到烟雨杏花和小桥流水的境界,然后,我们一起来分析这个故事的价值,分析故事的各种可能,师生之间无拘无束,气氛活跃热烈,语速越来越快,语调越来越高,一个个沉睡的故事果真变成了耐人寻味的文学素材,文学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落入年轻的心田,随时生根发芽。
我突然想,三年前徐贵祥刚来的时候,不是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吗,那个时候,我在哪里,我们在哪里?
哦,窗外的北京,一连数日雾霾重重,我们被困在室内,但心灵是清朗的。北京的冬日悄然而至,可是,内心却是暖洋洋的。
我们正在期待着拨云见日的那个时刻!
张志强,笔名江南。军艺文学系文学创作教研室主任。研究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出版学术专著12部约300余万字,发表论文约50万字。创作长篇小说、报告文学20部约800万字,创作影视剧作、话剧作品多部。获中国文联第8届文艺评论奖、第12届解放军文艺新作品奖、第4届中国作家“剑门关文学奖优秀作品”等军内外文学奖多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