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果然满上了,且迅速一饮而尽。
这样,巴兰兰的酒就没人敢挡了。
巴兰兰轻轻端起酒杯,以一种傲然的姿态灌下去。
巴兰兰的目光像花一样散开了。
“别让她喝了!”妈妈终于发怒了。
巴兰兰没说话,静静地把脑门抵在桌沿上。
“你们知道,世界上最难做的两件事是什么?”不等大家出声,巴兰兰勉强抬起头,自己作答,“一件是屎难吃,另一件是……”大家眼睁睁地等她说,她却重新埋下头,静了半分钟,抬起头说,“另一件是,钱难挣!”
大家从巴兰兰的眼眶里看见了眼泪,仿佛是“屎难吃,钱难挣”这话无力撼动别人,却独独击中了她本人内心的某一处要紧部位。
的确,一开始,大家心里都是凉飕飕的,以为她这是借着酒劲敲打家里人,提醒他们,不要老想着揩她的油,盯住她的口袋不放,她挣点钱谈何容易!可是,随即,他们看到她哭的实在伤心极了,撕心裂肺的样子,绝不像是装出来的。后来被弟弟妹妹扶进屋里,爬在床上又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破涕为笑。
“我要回酒店了。”她说。
“让梅梅陪你去。”妈妈不放心地说。
“好啊,我喜欢。”她说。
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让小蒋把始终立在门口的大麻袋提进妈妈的房间,把妈妈也拉进去,关上门。
“妈妈,这个帮我看好。”她低声说。
“啥东西?”妈妈问。
“钱!”她说。
“都是……钱?”
“三百万!”
“你让我放哪儿?”
“床底下呗。”
小蒋弯下腰,把麻袋放平,推入大床下。
“一分都不能少噢!”
“去你的!”妈妈戳戳她脑门。
“嘿嘿……”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