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之后,我们渐渐知道,在很多事情面前,安慰是最无用的。可除了安慰,我们似乎也不能给最想关心的人什么了。安慰变得重要,也变得可笑,它甚至根本不值得一提。因为总有比它更大的东西。
《圣经》里说,最大的是爱。
没有什么能比爱更大,没有什么能比爱重要。
爱多重要,问问你自己的心,问问那些你哭泣的夜,你就会明白。若是你还不懂,不妨来问问安小漠。
写作这些年,写过的故事不少,听来的也不少,却从未听说过,一个人会将一份爱藏在心底十年。这十年,她过得不痛快,有一份爱藏在心里,不敢说,不能说。怕说了会消失不见,怕说了会得不到,怕说了会像十五岁时看过的海浪拍在暗礁,怕说了会像气泡说破就破灭了。
爱他,便是她唯一的英雄梦想。
有天晚上,我们一群人又聚在一起,有人失恋有人暗恋有人正在恋爱。也是那天晚上,我们一群人抢过了她的手机,告诉了那个男生,她心中的爱与愁。后来,她一个人抱着一瓶酒边喝边哭。屏幕里播着的歌分外应景,杨千的《少女的祈祷》。那歌词写得真是好,“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那天一直到很晚,我们才回去。在出租车上,我们聊天,说起最初的梦想,她说最开始写东西完全是因为那个人,他说他会看,于是自己就要一直写下去。写作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美梦,给她搭建过一座空中花园,让她靠近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占有过他。只有在写作的时候,她才是勇敢的。
而作为朋友,着实不希望见到她一直这样下去。
因为不快乐,因为不幸福,因为不值得。可是,爱就是爱,哪有那么多可去计较的。只知道靠近那个人时,一颗心好像是破土的种子,在他面前长出枝叶,想让他避一避太阳的光,哪怕他不需要这片阴凉。
是啊,我们无从计较这些。一个梦醒了还有下一个梦,而唯独爱他,是做过最长的一个白日梦呢。惟愿沉醉其中,不要清醒。
只有在梦中,麦子和麦子还长在一起,河流与河流会归于一处。
也只有在梦中,有情人都会成眷属。
段年落
2014年1月2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