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陈婉芬的智商水平一时没有听明白,只是随口应着。但她会将总经理的这些话记得牢牢的,回家后去问丈夫,那可是个智多星,什么坏点子都有,虽然挣钱比自己还少。
何梁还是那样夜以继日地工作,马清水经常坐在他的办公室,两个人关起门来,一鼓捣就是晚上十点以后,对此就有了传言,说是何梁正在报答马清水,因为他的处长是马清水提的,但他拿什么报答呢?你看到的只是神秘的一笑。自从上级机关把揭发马清水的告状信都交给了马清水之后,告状信就销声匿迹了。如果由这个公司出辞典的话,那么就不会有“告状”和“揭发”等等词汇了。
在这期间,省里召开了财会工作会议,那些国企的什么财务处长,什么财务总监啦,都参加了会议,可是在会议中就发生了李安被杀事件。这事把何梁吓得够呛,因为公安局也找他了解过情况。他的回答很干脆:“我不认识这个人。”一个人由于恐惧会表现得很粗暴。
那个大个子刑警队副队长笑了笑,说:“不要紧张。主要是因为你住在他楼上的房间里,他又住着单间,所以来问问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间。”
“我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也就是说,即使我看见他也不会留下任何印象的。”胡亮也就不能再往下问了。
开完会,他惊魂未定,就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马清水是这么个人,对正经事,他总是不着急,很有些大将气度,所以也就没干出一件像样的正经事。但在其他方面,他又是个急性子,他皱着眉头,不断地催促着何梁:“快点儿!后来的就要上班了,我得交代工作呀!审计也马上就进驻了,真是雪上加霜。我怎么就不明白你呢?这么大的事,处理得这么慢,你是怎么当财务处长的?”
“你提的呗!”何梁想顶撞他一句。但是,虎死雄风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马清水退休了,何梁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虽然在财务处长的办公室里,气氛是这么紧张,几乎能嗅到火药味儿了,但外面却是风平浪静,“不可使知之”的小民还是在操心着家庭琐事,推托着工作职责,过着得过且过的好日子。
谁也不知道日本人在东北或其他地方遗留下来的那些炸弹何时爆炸,不过,一旦爆炸就会酿成大事件。何梁就像那些炸弹一样,终于响了,不过炸伤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这很像在没有人烟之处爆炸的炸弹一样,只能使自己粉身碎骨。
那天晚上,有人听到他的办公室里有争吵声,接着马清水出了公司大门,坐上他的专车,响了一声喇叭,走了。由于天黑,那天公司门前的路灯又坏了,所以没人看到他的表情,他的司机说,他和往常一样,永远是咧着嘴笑着。
他的车走后不久,一辆救护车就响着让收发室的人很兴奋的救急铃声,亮着同样让他们兴奋的蓝光,进了院子。
如果你知道人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干是多么痛苦,而且还挣着很多的工资,就会理解为什么这种人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发泄他身上的过剩精力。
“你们找谁?没看到这儿有收发室吗?怎么不懂事儿呢?”这个公司收发室的人除了对本公司当官的和找他们的客人外,对谁都是这样的态度。
“你们这儿报120了,有人病倒了。”一个男医生和两个女护士走下了车。
“谁呀?我们怎么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就是没有。”收发室的人就是这样享受乐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