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生来似乎都有自己特别喜欢的声音。
有些人喜欢在雨天打着雨伞蹲在下水道旁边,听树叶和雨水流进下水道那一刹那呢喃般的水声,据说这样的人总是不善言谈、不喜表达的,潜意识中说不定把下水道当做耳朵来一诉衷肠。而有些人喜欢捏碎塑料包装的软泡,从那一声声“啪啪”中找快感,发泄自己在生活、工作、学习、爱情等身心饱受压迫的环境下受到的压力和伤害,不知是不是一边捏泡一边想着那些让他心理失衡的人,从中找寻报复的快感或者发泄久忍的郁闷? 而我认识的一个漂亮女孩,特别喜欢听那种女声肆无忌惮大笑的声音,为了寻找这种声音,她经常贪婪地游走在城市斑驳的人影中,每每听到,她年轻的、苍白的小脸都会轻轻抬起,脸上出现惬意的笑容,微微合上大眼睛,一副沉溺其中的神情。
一直以来,我总以为她是那种玩寂寞搞文学的文艺青年,就像这个城市一半以上活动在地下铁过街天桥留着长发拖着吉他唱着沙哑歌曲的年轻人,不是因为没饭吃,只是因为喜欢那种感觉,有时候还要费劲地把自己的阿玛尼牛仔裤剪破个洞,穿着没有鞋带的板鞋,借此彰显自己的个性与众不同。
这天,我又碰见她一个人坐在蓝色港湾音乐喷泉旁边的石凳上,手指轻巧地夹着一杯星巴克的咖啡,眉问还有深深的倦意,不知是不是又找了~天那她最爱的声音? 我慢慢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依然深深地看着铺陈得错落有致的石板路,长长的睫毛慵懒地耷拉着,脸颊瘦削,下巴尖俏,大眼晴就像一汪湖水,脸色却苍白得像病人。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赞叹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她惊讶地转过头来,看见我也只是淡然一笑,也许她对这样的赞美已经见怪不怪了吧,然后带着无奈地叹口气问我:“是林果让你来的吗?”
不错,确实是她的丈夫林果哀求我来看看她,哀求我从心理医生的角度开导她。
可是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她笑着看着我,说:“我没有心理问题,我的病你也治不好。”然后低下头,“除非你能让我忘记。”